元承乾在与江怜的缠斗中被指甲挠破了脸,冷风和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恢复了些理智。
他手中还握着那只兰花钗,指着江怜问元承奕:“这是你女人?”
元承奕蹙眉,挪动两步将江怜护在身后,“是。”
“明日就不是了,”元承乾将兰花钗甩到他脚下,恶狠狠盯着眼前两人,“老子看上她了,明日就把她抬进宫里做妾。”
“带着这珠钗四处招摇,你也配?等你进了宫,老子就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他啐了一口,抬脚把兰花钗踩得粉碎后扬长而去。
果然元承乾还是把秦贵人视为白月光,她的珠钗,旁人带都带不得。
江慵挑眉,饶有兴趣地继续看戏,顺带着遣枝桃去买了几串糖葫芦,给郑漪与宋欢颜分了一圈。
江怜哪能料想到事情发展至这般田地,吓得瘫坐在原地,用仅剩的力气攀住元承奕的腿,泪眼汪汪地抬眼看他。
“六皇子殿下,求您救救我,我不想去那虎狼窝里,我会没命的啊!”
元承奕一时也拿不定主意,看着梨花带雨的少女,心中针扎似的疼。
可是他这样一个无权无宠的皇子,拿什么与如日中天的当朝太子争?
他若是倾尽全部身家去争,最后能换得的,不过是一个家世平平,毫无助力的花瓶罢了。
若是江慵,他还能考虑考虑,可她却是江怜,忠义侯府中那个最没用的老三的女儿。
想至此,元承奕整个人也通透了,目光变得寒冷,垂着眼看向伏在他脚边的江怜。
“兄长之意,你应当是听明白了,我也自当以兄长为先,恕难从命。”
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江怜的下颌,滚入泥间,卑微似她。
“六皇子,我心悦于你,只求能日日见你,即便是去你宫中做个侍妾,也是可以的……”
眼前的元承奕变得好陌生,语气冰冷的让她窒息。
看着那边苦苦哀求,心甘情愿自奔为妇的江怜,江慵若无其事地吃完最后一颗山楂,拍了拍手。
上一世她受过的苦,她这位好姐姐终于也尝到了。
还要百倍,千倍地尝!
“太子侧妃请自重。”
元承奕厌恶地从江怜手中抽出自己的衣袖,连看都不愿多看她一眼,扬长而去。
走至江慵身边时,他垂着头,不敢与人对视。
蓦地,江慵空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既然六皇子心悦的是怜姐姐,以后就莫要来招惹我了,一心二意,可是会遭雷劈的。”
元承奕羞赧万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快走两步,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围观众人吃足了瓜,也纷纷散场。
只是从今夜起,他们对江慵与江怜的印象,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徐芷岚等人刚从人群中挤进来,就劈头盖脸地听见了这样一句话,面色欣喜地跑上前去。
“怜姐儿,怎么回事,太子愿意娶你了?”
江磊身无官职,徐芷岚娘家又是商户,对朝中事务了解甚少,只当是江怜弃了元承奕,转而投入了太子的怀抱。
“是呀,恭喜怜姐姐了,明日就是太子侧妃了。”
江慵刻意咬重了“太子”二字,话锋如刀锋,凌迟着江怜那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只可惜妹妹眼拙,没想到姐姐与六皇子殿下也不清不楚的,真是比画本子演的都精彩。”
“娘,太子不是名声不好吗,这江怜嫁过去,岂不是等同于嫁进了火坑?”江惜不解。
周玉容一拉她,示意她噤声,面上却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三房日日盼着江怜去攀高枝儿,谁能料想最后嫁给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做妾。
江惜声音虽然低,但在这僻静的深巷中格外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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