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心情也好了不少。

梁幂云坐在窗边看着下头人来人往的街道,续了杯茶水。

“主人!”阿寻从窗边进来,抱着一只白猫道:“莫师兄不在莫掌柜那,莫掌柜也不知他去了哪。”

梁幂云伸手抱来了那只猫,思虑了会儿,道:“那便拿门主之令,发信号给他,让他来一趟。”

“是。”

晌午时分,梁幂云起身去了萧府,往萧祁院中而去。

萧祁正在院中喂着猫粮、狗粮,转眼看见梁幂云手里那只白猫差点惊叫出声。

他慢慢挪向梁幂云旁边,双眼冒金光地看着那只白猫。

“给我的?”

梁幂云将猫给他,“公子可满意?记得所言之事。”

萧祁抱着纯种白猫傻乐,对着梁幂云疯狂点头,随后继续拿着猫粮喂食。

梁幂云出院去了南宫峰若院子里待着,不一会儿便见人穿着战甲从角门处进来。

“等久了吧?”南宫峰若快步上前,一见到她便眉眼带笑。

梁幂云摇了摇头,调侃道:“南宫将军忙着军务,小女子怎敢不等?”

南宫峰若轻笑了声,拉着她的手进了房间。

“佩儿该是从将军府出嫁。”南宫峰若将她带至椅子旁坐下,递了杯茶水给她,“三皇子自请封作定远侯,立府于外,离将军府也没有多远。”

“定远侯?为了佩儿?”

南宫峰若顿了顿,又点了点头,“是吧。”

“若非为了佩儿,又能有什么原因能让他弃了太子位,选了侯位。”

“那他还是对佩儿挺用心的,便也不用担心她受委屈了。”梁幂云道,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脸又寻思一番道:“这几日尽为了军务繁忙不顾身体了?”

“没有,三餐依旧。”

“但我看着怎么瘦了些。”梁幂云站起身捧着他的脸左瞧瞧右看看,棱角分明的一张脸几乎没肉可捏。

南宫峰若抓着她的双手,笑道:“还未过门便如此关心,不如早些过门吧?”

梁幂云一怔,又笑眼道:“你敢吗?若是以我的身份要过门,岂非惹怒上面那位还有你舅父?况且我还未告知我与易府的关系,这么放心?”

“那若是我敢,你便过门?”

“啊?啊~”好像是这个意思。

南宫峰若瞬间嘴角上扬,将梁幂云揽到怀里,道:“你与易府的关系等你想说了再说,我不强求。不过过门一事再等等吧,等年后将凉国公主一事落定,我便与陛下与舅父商议。”

“凉国公主要来?”梁幂云回抱着他,靠着他胸膛仰头问道:“和亲?”

“嗯,陛下让我接待。”

“嗯?”梁幂云挣开他,凝视道:“这老头,心思不简单。”

南宫峰若哼笑出声,也就她敢在他面前对南宫政口出狂言。

“怎么不简单?”

“明显是想让你与那公主佳偶早成,好解决前些日子没给你解决的婚事。”梁幂云完全挣开他,站直身子看着他道:“找个异国正妻,还是位公主,对将军似乎也挺好。”

南宫峰若笑了声,复又揽着她的腰,贴近她耳边道:“南宫峰若此生正妻只有一位,便是媆媆。”

梁幂云与南宫峰若待了个把时辰便回了秋霜楼,一开房门便见莫枞在房间里游走。

“倒是挺快。”梁幂云出声道,径直走向椅子落座。

“女君之命,当然要快。”莫枞走向梁幂云,邪魅笑道:“女君何事找属下?”

梁幂云看了他一眼,眼神之意很是明显,莫枞也讪讪笑着退了两步。

她也不绕弯子,直言问道:“前年烧凉州信驿作甚?”

莫枞笑声道:“这事丞相都不说与女君,属下怎敢?”

“你还有不敢的事?”梁幂云嗤笑,“梁城作弄佩儿一事那易老头可没吩咐你做,怎么?还敢听命于他人办事?”

莫枞神色恍惚了一瞬,又淡定道:“当然不敢,不敢背叛门主,只是想着丞相此前也交代过要使些绊子,便做主给她搞了些。”

“做主?”梁幂云嗤笑看着他,站起身走过去抡手给了他一巴掌,力道不重,“擅作主张到我身边去了?”

莫枞跪罪,抽着嘴角出声道:“属下不敢。”

“那易老头既是将门主令牌给了我,这?木门便是我的。”梁幂云俯视着他,眼里尽是厌恶,“我的人,擅作主张之辈,最不可留。”

“再有下次……”

“没有下次。”莫枞抢言,低着的眸带过一丝怒意,“属下谨听门主之令。”

“知道就好。”梁幂云坐回原位,“说说吧。”

沉默半晌,莫枞还是笑着开口道:“女君应是不知,南宫将军父母前年便战死了。”

梁幂云猛得瞪大双眼,顿时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谁战死了?”

“南宫将军府南宫大将军夫妇,西塞的镇远大将军南宫德夫妇。”莫枞一字一句复说于她,明明白白。

心中的恐惧瞬间占据她的内心,梁幂云瞳孔猛然一怔,脑中一片空白,只余嗡嗡几声,对着莫枞含着笑意的眼神愣是差点没回过神。

“女君不必如此惊讶,这事也没几个人知晓。”莫枞邪笑道:“属下告诉你了,也是忤逆易丞相之意了。”

“他干的?”

“女君聪明。”莫枞站起身,看着她虽是震惊却渐渐怒意的眼神,道:“不过也不是易丞相一人的主意,宫中那位才是主谋。”

“左右都是在为国公府报仇,女君何必如此生气?而且,宫里那位,女君可斗不过。”

“烧了信驿是断了他们查此案的线索,没了信驿的过路,谁也不知道那援救信与求救信来自何处又去往何处。”

梁幂云重新回看他,“什么救援信?还有求救信?”

“那时汗国突袭北塞,北塞兵力不足便向西塞要兵,南宫德传了救援信去往各处却接到了一道圣旨,命他带领大半数兵力前往救助北塞,援兵随后便到。”

“圣旨嘛,那南宫德自然不敢违抗,但又蹊跷圣旨为何来得如此之快,便让南宫峰若带兵前往,自己守在了西塞,但派出去的救援信皆被宫里那位安插在边塞各处的人截下了。”

“果不其然,调虎离山之计,汗国另又调遣了五万兵马突袭西塞要地,当时西塞不过两三万兵马自是敌不过,便退至身后的獒龙关防守,去了一封加急的求救信回天都,但是了无音讯。”莫枞嗤笑一声,“殊不知那信到凉州之时便被我截下,烧了。”

“与汗国大战几日,没了兵马与粮草,夫妇俩只能亲征浴血杀敌,啧啧啧,那场面看得人心紧的呀~”

全然不顾梁幂云怒上心头的神情,莫枞继续笑道:“夫妇俩死得那叫一个惨,多少只箭插在他们身上我都数不清。不过南宫峰若接到消息便匆匆赶了回来,杀了所有汗国兵,得到了两具立在沙场中间千疮百孔的尸体,守住了西塞。”

看着梁幂云渐渐难看的眼色,莫枞玩味道:“怎么?女君,心疼?”

闻言抬眸,梁幂云眼里皆是骇人怒意,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却让他感受到窒息的压迫感。

莫枞顿笑了会儿,想着还有事要办便着急想走。

“站住!”梁幂云忽然开口道,将他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梁幂云起身,慢走着幽幽开口问道:“这次任务是你去的?”

“是。”莫枞不敢看她,定在原处。

“与汗国勾结也是你去的?”

莫枞一愣,又邪笑道:“女君聪明,但勾结一事并非属下去的,属下一个小人物岂能让汗国王出兵,只是听命待在獒龙关那处看戏罢了。”

“那便是宫里那位?”梁幂云又思道:“但她又是如何能出宫而去的?”

“这属下便不知了。”

梁幂云睨了他一眼,甚是厌恶。

“阿寻!”梁幂云厉声唤道,窗外的阿寻闻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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