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小辈这样当面指出,到底还是有一点不好意思的,但是赵太医面目焦急,也没空思考这些了,他急匆匆的上前,指着江岁安手里的银针:“你究竟是想治人还是想杀人!”
这句话像惊雷砸在众人的头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赵太医,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杀人?”
沈却急的满头大汗,先是江岁安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让他开了眼,结果一转眼赵太医就说会死人,虽说医者门派很多,但也不至于相差这么大吧!
“这一处经脉最为重要,只要下针三寸即可取人性命,药石无医,江大小姐到底安的什么心?”
赵太医气的吹胡子瞪眼,嘴里大喊着胡闹胡闹。
“赵太医的医术学的不到家啊,你只知道此穴三寸即可致命,但若是进入一寸半便可刺激心脏经脉的跳动,辅以银针,便可将毒素逼出心脏。”
说着她不满的看着沈却:“到底要不要施针,给个准话!”
施针极其耗费心神,原主本来就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弱女子,长时间的屏气凝神早就有点晕了,现在还要遭受质疑,要不是为了跟楚熠的交易,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继续!”
沈却咬着牙,用眼神示意赵太医安分点,别打扰江岁安施针。
赵太医只能一边着急,一边小心的盯着江岁安的每一个动作,生怕在她手底下出点什么事好救场。
随着江岁安手指微动,那根针准确无误的扎进去一寸半,用针之稳,力道掌控之准,都让赵太医瞠目结舌,心里有好多话想问,但是想到楚熠的身体,愣是一个字都没敢说,紧张的看着楚熠的状态。
就在针刚刚进去的几秒钟后,楚熠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嘤咛,看样子像是要醒过来一样。
“按住他,千万不要让他动!”
江岁安手底下的动作还在继续,手起针落,胸膛上已经密密麻麻的扎满了针,长短不一,粗细不一,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她也只是随意的擦了擦,手上动作依旧。
卫辞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两个人把楚熠的胳膊抱的死死的,使劲咬着牙,额头上的青筋都起来了。
果然楚熠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大,但是完全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只是循着本能在挣扎,沈却使了使劲,整个人都趴在他侧身,龇牙咧嘴的:“这劲儿也太大了,根本压不住,都昏迷了还这么大力气。”
卫辞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嘴角都使着劲,还隐隐有压不住的趋势。
楚熠突然歪过头,嘴里吐出一大口污血,面具上都沾染了不少,冷寒凌冽的银色上一大朵盛开的血莲,带着诡异的魅惑。
仅露出的薄唇紧紧抿着,唇色苍白无半点血色,长时间的昏迷未进水导致嘴唇起皮。
江岁安扎破十根手指,针孔中有黑血流出来,她终于松了一口气,脱力般坐在一边,脸色看起来跟楚熠的差不多,白的吓人,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此时也顾不上擦汗,端起桌子上的凉茶一饮而尽。
茶壶里的水有点凉了,竹青拿出去换了一壶热茶进来,倒在杯子里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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