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碗……这碗是空的?妈……”肖阳姐姐清早起来跑茶几跟前看油灯。
实在是昨晚有点诡异的厉害,她自认为这些年因为弟弟的缘故,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胆子算是特别大的了。
她昨晚半夜起来看肖阳情况,结果看弟弟床边站了三个黑乎乎的人影,半趴着发出声音,有点像猫老了的那种粗重的喘息声,呼呼的好似随时要断气了,客厅的油灯还呼啦啦的响的厉害。
杨老师跟肖阳爸爸忙不迭跑过来看,茶几上的碗里空空的,只有单支筷子立着一动不动,两边的油灯早已熄灭。
“空碗立筷子?还是吃饭的这一头?”肖阳爸爸看了惊讶的脱口而出。
凡晨咬着肉包子走进来,“杨老师你们醒了?”
她一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出去吃早饭,不愧是老旧小区,早饭可真是太丰富了!
还便宜,吃完鸡汁豆脑,还想吃油茶汤,吃完油茶汤,还想来份灌汤包等等,真想长两个肚子呀!
“凡晨你这碗就空着?”杨老师有些回不过来神的指着碗。
汪凡晨走上前拿了筷子,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袋灰倒进碗里,嘴咬着肉包子,腾出手拿了三只香点上插进去。
“没事了,我不知道杨老师你们吃什么,所以我没给你们买,”凡晨拍拍手拿下包子说道。
“我们自己出去随便买点,那个凡晨,我弟他好了吗?”肖阳姐姐扭头看了一眼弟弟卧室询问。
“哪有一晚上就好的,他最少得一年养,所以杨老师你们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前期我在这里陪你们十天,后面稳定了,你们自己得学着供灯,”凡晨说完三两口吞了肉包子。
转身去了厨房端了半碗稀饭汤,汤里还是拌了黑灰的。
“这个给肖阳喂了吧!出来的时候记得把红布巾带给我,”凡晨把碗递给了杨老师。
杨老师闻言急忙端碗去了房间喂儿子,再出来的时候脸上都是笑意,“凡晨给你。”
凡晨接过布给倒满油的灯盖上,还跟昨天一样送回原地放着,回来给自己的灯端去屋里,放在肖阳睡觉的床头柜上。
肖阳姐姐拎了一兜早饭回来,全家人吃过饭对看看,最后还是肖阳的爸爸搓手开口了。
“凡晨同学,你能不能别去找工作了?”
凡晨正在吧唧吃葡萄干,听见这话抬头不解的看着肖阳爸爸。
“什么意思?”
“凡晨,我爸爸没别的意思,他是说你能不能陪肖阳一年?你不是说他最少需要一年才能好吗?”
“你看你昨晚就那么敲了几下碗,今早肖阳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你放心,工资还会照样发给你,一个月给你一万行吗?不够再给你……”
“可以,”凡晨干脆的打断了肖阳姐姐的话,一万块她都不答应,她要疯呀?她自己找工作才三千块呢!撑死半年涨到五千。
“不过我不会时时刻刻的陪肖阳,我一年留一半时间在这,另外一半时间,我要出去有自己的事。”
“其实也是为肖阳出去的,我得给他收集点东西,”凡晨装模作样的说完,她其实还有一份活计没对外捅开过。
那就是做解签师傅,在一个不出名的小庙里,给人看看吉祥签啥的,看完让你捐个灯捐个油,自愿掏钱写上名儿,说话呢也是有五套版本的话术,反正说的都是模棱两可的那种。
刚开始她去解座的时候,不喜欢按照话术讲,觉得别人花钱了,应该给人露两把刷子,事实证明真话别人是接受不了的,她还丢了一份轻松的工作。
又被人追着骂的狗血喷头,摊子都给她砸的稀巴烂,指着她的脸,说她年纪轻轻就出来招摇撞骗,定是缺大德了没良心。
就这么一毛钱没挣到,还倒赔了观主六百块钱,钱还是荆晓月借给她的,别的签师傅听了她的遭遇开解她。
说什么,人施主有的是钱,来这是听你说真话的吗?再说了,讲真话对你有什么好处?好了吧?签卦摊子被砸也就算了,名声还坏了!
凡晨听完欲哭无泪,只得老老实实回去学画小龙人挣钱还债,不想被别的小庙观的观主看见了,找到她表示愿意要她,而且还不要她天天去坐班。
汪凡晨一听有这好事?得答应呀!
不得不说新老板是有点赚钱的本事在身,她第一天去上班,观主便给她包装成了远近闻名的签师傅,还是那种一个月只出面五天的签师傅,收入还不错一个月有两千,她也变成了远近小有名气的签师。
“你要不在这里……,肖阳不是缺了一个油灯吗?”肖阳爸爸迟疑道。
“他现在是供两个灯,过两三个月供一个就行了,另外在供个香炉,”凡晨不在意的解释表示别担心。
杨老师一听都是好事,顿时眉开眼笑的直点头答应好。
就这么汪凡晨实习完,重新跟肖家签订就业合同,一签就是好几年,二十五岁那一年跟肖阳领证了。
肖家原本要给俩人办的喜庆点,凡晨没同意,挑个日子领完证便各归各处,她住肖家市区买的房子上班。
肖阳一直住在老厂区,他第一年在老小区住了八个月,就差不多可以出门了,最后去了自己家公司上班做事。
第二年的年中基本像个正常人一样,很难把他跟以前孱弱联系起来,这算是给肖家高兴坏了,后面这几年一直都是平平安安的。
……
“杨老师,”凡晨笑嘻嘻的进了别墅喊一声。
“凡晨来了,还没吃晚饭吧?李姐,做两个凡晨爱吃的菜,”杨老师温声吩咐家里的做饭阿姨。
凡晨坐去沙发没有阻止,她看杨老师说完话打开公文包,把合同拿出来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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