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晨伸头看韩东来指的画图没说话,扭身坐回了聋子爷身边继续聊天。
老爷子精神状态特别不错,时不时的聊天声里,都是哈哈大笑的愉悦,中午动手做饭的依旧凡晨,打下手的是韩东来。
王斌心不在焉的划拉手机,目光里有点呆滞无神,眼底极力藏着什么愤怒。
聋子爷看看他没说话,去床头拿了一个褐色的小盒子,不知道是材质的,整个盒子是皮面包出来的,面盒边沿是个旧旧的雕花人,看光滑的程度,应该有不少年头了,应该经常拿出来摩挲的那种。
他爱惜的打开盒盖,从里面挑挑拣拣,挑出一块铜镜,约有大马蹄大小,镜框两边雕刻的都是说不出名的植物,錾刻的花纹跟镜架不是一体的,也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做的,中间镶嵌的是鸟蛋大的镜子,被一根黢黑的绳子拴吊着。
“这个借给你拿回去用,你回去悄悄的给它挂在床头上,夜里听见什么响动声音了,不要跟着声音做梦出房门,回头事完了,把它给凡晨带回来就行了。”
韩东来听见隔壁有说话声,甩甩手上的水要去看情况。
凡晨一把拉住他,“东来哥,你们同学归同学情,但是他也有自己的隐私,他看着不像不知道自家什么情况的。”
韩东来凝目一会继续帮着洗菜,低声道;
“他跟别的找我的人不一样,我想多帮他一点是一点,我不是冲着他家有钱巴结他,就是我上大学那会,生活费不够吃不饱饭,他看了故意多打饭,回来说吃不掉全倒给我吃了。”
“他家就住市区,父母感情似乎不怎么好,所以他几乎不常回家,后来大概想接济我,就变成了一个星期回去一次,一次带好多各种肉菜回校,嚷嚷着给宿舍的兄弟们补补,带回来的菜差不多够星期一吃到星期五。”
“我心里都明白他们的好意,我那宿舍的几兄弟们,除了我,他们三个都是不缺生活费的人。”
“他们经常用各种名义照顾我,有时候顺带买不喜欢吃的早饭,晚饭,或者打点不喜欢吃的荤菜给我吃。”
“我唯一回报他们的,就是包揽宿舍卫生,月月都拿评比第一,我们宿舍刷牙洗漱用品从不用掏钱买(有的学校会有关怀学生宿舍卫生评比,一二三名次,宿舍得了名次,会人手一份发牙刷、牙膏、洗衣液香皂等,只能选一样。),还给他们签到课堂整理笔记,”韩东来说完笑的没心没肺的,感觉大学时光穷归穷却很热烈。
凡晨侧头看了一眼吐槽道,“我们不愧是穷难的好兄妹!家里都穷的清澈见底的,我跟你说的好朋友荆晓月,你还记得吧?还因为我跟肖阳结婚,生了我好几个月的气呢!”
“她骂我说缺钱,跟她说她借给我呀!白白的浪费自己三年时间,好好的姑娘,背个二婚的名头!我知道她是心疼我,我跟她赔错了,主要是赔我结婚没告诉她的错。”
“我告诉她,借钱都是救急不救穷,而且我爷又不是迫切的装假眼,我可以咬咬牙攒两年就有了。”
“这样比一有事,第一时间就想着‘借’好,那样时间长了会有依赖,更何况肖家还答应给我灯呢,然后晓月又原谅我了!”凡晨心里一直把这个好朋友看的很重。
“你还没心没肺的笑,你拿到离婚证了吗?”韩东来也不赞成凡晨这事的。
“没呢!到期限那天,我同学人在外地苦逼的出差中,我急着送灯回来,回来就没走一直耽误到现在,等王斌的事情办好了,我回去第一时间就离婚,”凡晨不在意的晃脑袋,表示淡定不就签字的事嘛。
“我听表叔讲,你回来以后还去坟头上相亲了?”韩东来突然想到这事了,他深度怀疑这表妹被人夺舍了。
“相了,还不是那什么蔡表婶,利用我爷我爸,看我年龄大心切的思想,忽悠他们,说什么都是实在亲戚,她介绍的媒人费给个友情价,这不,我爷我爸心立刻就心动了!”
关于媒人费这事,还是有天晚上汪老九吃饭说漏嘴的,凡晨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介绍前得给一两千块钱,然后见着人满意了,再给一部分,剩下的就要成事了结清,看不成也没事,就用那一两千一直看到满意为止,反正钱是不会退你的。
汪老九看蔡表婶不靠谱,也感觉上当受骗了一肚子气,又觉得事情办丢人了,只能哑声认了钱要不回来,凡晨一听这还得了?
第二天一早天都没亮,凡晨就打电话过去要钱,蔡表婶耍赖不给,说她没去见人,那是她自家的错,钱她就不该退。
凡晨是绝对不惯着她的,钱,她必须一分不少的退回来,不然她现在报警,带人亲自过去当面要钱,顺便还举报她,没有经营资质做红娘。
介绍成一次收两三万,你收这么多钱你交税了吗?年头到年尾,总能介绍成四五对吧?
你又不是头一年做红娘,要是瞒报就拉银行流水单,你看看多严重的偷税问题,不想补税就把钱退回来,俩人在电话里扯皮了一个小时,最后蔡表婶认怂,骂骂咧咧五分钟不要,两千块安稳的还回来了。
“要不我让我爸在给蔡表婶打电话?让她给你也介绍一个?你不晓得,现在乡下姑娘难找的很呦,媒人介绍费可贵了,介绍一对成了给两家通吃,前前后后差不多可以拿几千到几万呢!”
凡晨突然觉的她也可以做媒人呀!赚这钱不就是动嘴皮子的事吗?她也不比别人差嘴。
“东来哥,咱们也去做媒人吧?比你当这什么中间人好,来钱又多还不用到处跑。”
“资源就是,我把我未婚的同学介绍给你,你把你未婚的同学介绍给我,这样我们一整合,就等着躺家里睡大觉数钱吧!”凡晨畅想的喜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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