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莞低头擦拭止不住的泪水,不去回应。
那时,
他明明说:“莞儿,你真是天下最漂亮的女孩子!”
他明明说:“莞儿,你快快长大吧!”
他明明说:“莞儿,此生,我只娶你!”
他明明说:“莞儿,我要你的眼睛里只有我!”
……
老宴侯病重的消息传到南城,他跟着侯府的仆从上了马车,她立在马车窗外,他说:“莞儿,你等着我,三年后,待你及笄,我便来求亲。”
她那时那么相信,频频点头。
可是,她刚及笄,正满心期待时,父亲说:“宴小侯爷娶了丞相之女-姚芷。”父亲叹了口气,“凌云,他是侯爷,定然有很多不得已。”
她哭着跑回房间,母亲说:“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
骄傲如她,她跟母亲说:“娘,帮我在南城寻人家吧。”
谁知,谁知,还没有寻到合适人家,变故突生,被兵士闯门,父亲和母亲相继死去……
她很久没有这么哭过,双肩颤抖,泪水滴到雪地上,很快融化了一片雪。
老夫人苍老的声音传来,“你父亲若不通敌,倘若云儿要纳你,看在他对云儿的再造之恩,便纳了;可是,你父亲通敌,既已陷身于影月楼,就该老实本分,不该招惹云儿!”
“如今,你凭着七巧玲珑心,进了我侯府,老婆子拼了性命,决不能让你误了云儿的前途。”
程莞满脸泪水,委屈道:“妾没有。”
老夫人压低声音,“姚家,多好的亲事,我与他提及时,云儿一口回绝。嘴上说着为父亲守孝,我却不信,再三逼问,原来是心中早已有你。”
老夫人走来走去,“那可是丞相!天子之下,万人之上!岂是回绝得了的?”
“他今日回绝,这侯爵之位,明日便是宴凌启的!”
“好在,他还有些脑子,我与他分析一番,便应下了。只说,守孝之事,既已说出,不可再改。”
“谁知,他仗着芷儿贤惠,婚后还惦记着你。你也如愿进了侯府!”
“可是,呸!满天下看看,谁家侧室,日日霸占当家男人?”老夫人啐道。
“你数数,云儿是不是每日宿在你那院子?”
程莞低着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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