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沫脑子里乱糟糟的。
她看向客厅墙上那个漂亮的时钟,此刻已经是夜里10.05分,距离薛姗姗死亡已经过去三个小时。
她混沌的大脑仍旧无法平静。
南凤鸣说的对,这事儿太大了,只要一个细节出错,他们三个人全都会蹲大牢。
是她连累了他们的,他们本是无辜的。
沈沫咬着嘴唇,害怕,内疚,纠结,摇摆。
南凤鸣没有闲着,她已经打开了自己带过来的大包,取出一瓶漂白剂递给南一川。
〃快戴上手套,再擦干净的地板,砖上所有有血迹的地方,再用这个过一遍。
还有地砖缝隙里也倒上,确保不遗漏任何地方。
这东西会破坏血液中的DNA成分。
警方就算用LSK荧光也没办法找到血迹的〃
南一川听话照做,顿时一屋子都弥漫开刺鼻的漂白剂气味。
〃哥,你马上把手割破〃
南凤鸣从厨房取来水果刀,
〃警方会调查这里的,一会儿会问起这块儿地方为什么要使用漂白剂?
你记住,是因为你的手破了,血流了一地才用的〃
南一川接过刀,咬着牙,在沈沫震惊的目光下,二话不说就把手指削了一块肉,然后他包扎好,麻利地擦干了地上的漂白剂,又从一旁的储藏室里抱出一床毯子。
〃不,这个毯子不能用〃
南凤鸣只看一眼,便立刻阻止。
〃这个东西上有太多的纤维会在它的体表发丛里,衣服上留下一些细小的纤维颗粒,这些都是细微的证据,到时候警方一提取,就会顺藤摸瓜查到这里。
她是在外面被绑架的,绑匪,怎么会在她家里拿毛毯给她裹上呢〃
南凤鸣从包里取出了一个塑料袋,袋子里装了一个隔纹编织袋。
那编织袋不是新买的,旧、脏,还沾有一些污渍。
〃装她的东西必须不是这个房子里的,必须是跟绑匪的身份,地点都吻合的〃
南凤鸣把编织袋递给南一川,
〃哥,你要动脑子思考,一个以绑架女人来向你勒索钱财的亡命之徒会怎么做〃
南一川点点头,思索着拉开编织袋的简易拉链,
摊开,然后他俯身抱起了地上的薛姗姗
沈沫看着眼前正忙碌的她插不上手的一幕,看着丈夫怀中那个纤细,年轻却又苍白的身体,看着她娇俏的粉色短发,她白生生的脚踝,还有那脚踝处小小的黑桃纹身。
她是破坏我家庭的无耻小三,她可恨可耻,没错,但是她也曾是一个鲜活的生命,自己有什么权利可以剥夺她的生命呢?
有什么权利可以这样找人顶罪,让她连死都不得安宁,让人如此摆布呢?
何况这番做法的结果可能是他们三个都坐牢,那个时候女儿该怎么办呢?
一阵强烈的不适汹涌地冲击着沈沫的胃,她再也受不了了。
〃停下,停下,对不起,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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