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秋笙身处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看不到周围的景象,内心终于感觉得慌乱、害怕。

“放心,在丞相答应我们合作后,我就会放了你。”

这样阴森又沙哑的声音,苏秋笙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有些熟悉。但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只好作罢。

有着功夫想些别的,还不如想想如何能离开这里!

她心一横,反正都死过一次了,当时在雪天里被箭射中的疼痛感还历历在目呢,索性大胆冲一次。

脚步声渐渐远去,门开开后再也没有合上,苏秋笙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冷,体温越来越低。

她估摸着时间:现在是晚春,这么冷,应该不是白天。

很久之后,她感觉到自己逐渐恢复了知觉,便尝试着坐起身来用手摸索着将绑在脚上的绳子解开,然后费了很大的力气将绑手的绳子解开,最后摘下了头套和胶布。

她环视着四周,这是一个很大的屋子,门并没有打开,感觉到寒冷是因为此时已是夜半,而自己还穿着白日里的单衣,屋内没有火盆。

门和窗都打不开,她尝试着说:“门外有人吗?”

过了一会儿,有轻柔的女声传来:“姑娘有什么需要吗?”

看来只是软禁,苏秋笙松了口气,开始套话。

......

深夜,沈樾独自一人拿着令牌出了宫。

两日前,穆钦知道女儿被大盛唯一的外姓王宁赫远软禁后,他一直极度担忧和烦躁,已经两日没有睡觉,寻找解决之法。

宁赫远是平定了前朝皇子谋反的重要功臣,先帝很是器重,赐封号“勤”,不仅是对他忠诚的嘉奖,还是一种警告——在君王遇到危难时,要及时起兵救援。

他的封地在蜀地,但势力范围实际已经控制了南方的大部分地区。

沈樾在丞相府侧门环顾一圈,确认没人后迅速开门进去。

下人前来传信,穆丞相和袁氏已在府中等候多时了。

“不必拘礼,咱们时间紧迫,直接说正事。”袁氏这两日也是担心着,眼睛哭得红肿。

“有消息道:靖安王要攻打太平县。”沈樾恭敬地说道。

太平县是南北分界,如若靖安王攻占了太平县,那么整个大盛会陷入风雨飘摇之中。

穆钦眉头紧皱。

袁氏亦知此中的利害关系,心痛自己的女儿竟与国事有了牵连,害怕会成为被牺牲的那一个。她眼中又含了泪,拉了拉夫君的衣角。

穆钦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看着眼前身姿笔直,沉稳谨慎的沈樾,问道:“可有证据?”

“有的。只是丞相,证据此时不能给您。”

袁氏的眼神顿时变了,问道:“为何?”

沈樾弯腰俯身,恭敬地说:“时候还不到。我知令媛被困在勤王府中,也知勤王以此要挟希望能与丞相合作。可此时最合适的事情是——丞相假意合作。”

穆钦来回踱步思考着,猜到原因:“是证据不全?”

袁氏看向沈樾,他任何意外的反应,而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已经成竹在胸。让人不自觉地信任。

“是的。最关键的粮草证据我没有掌握。”

沈樾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地说:“无论哪个地方战乱,国家都会从国库中拨出一部分资助钱款和粮草,帮助百姓渡过难关。”

“可我调查到偷运粮草给勤王的人时,给跟丢了,三日后找到了尸体。自此之后,线索全部断得干干净净,粮草的事情查不到任何其他的线索。”

穆钦想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不如,调查粮草的事情,就交给筱筱来办吧!”

袁氏惊讶地看着穆钦。

沈樾听完也很是惊讶,但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担忧地问:“如若令媛陷入危险境地该当如何?”

袁氏回忆起女儿的模样,聪慧勇敢,既当得了大家闺秀,也应担得起家国重担。

“我们穆家,无论男女,皆有勇有谋,我相信筱筱可以化险为夷!”穆筱朗声说道。

沈樾心中不自觉充满了昂扬斗志,敬佩穆丞相一家人,甚至对穆大姑娘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可我们要如何将信息传递给筱筱让她知道?”袁氏想到这个问题。

沈樾自信地笑笑。

......

勤王对穆丞相同意合作一事半信半疑,因此始终有选择地相信穆钦信中的话。

“宁赫远他敢起兵谋反,一定是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他不会全信您的话,一定会相信他自己的直觉。”

“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信的话全部都是我们精心编造好的假话。”沈樾端着茶杯,一字一顿地说道。

果然,被认为没问题的信传到了苏秋笙的手中,她看着信的内容,仔细琢磨着,最终得到了主要信息——找粮草证据。

她按照信中的方法回信后,拿到信的穆钦和袁氏不禁对沈樾刮目相看。

“子森,你待在司天监属实是屈才了。你大有可为啊!”穆钦眼中满是赞赏,对沈樾说道。

“丞相过奖了。臣觉得司天监是个不错的地方,轻松安稳,还有我师父。”沈樾弯腰说道。

穆钦看着他,又想到了他的那个师父,有些气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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