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吆喝,整条街市的人都炸开了锅,有的尖叫避祸逃离此地,有的也推搡着拥挤的人群,想要去前方一探究竟。
有人当街杀人行凶,杀的还是城中名门之中的家主,这无疑勾起了无数行人猎奇般的好奇心,场面一度不可收拾。
师徒二人被哄乱的人群冲散了,望为无暇顾及其他,只身前往事发地,人群将她不断推向相反的方向。
望为蹙眉略显焦急,她想到动用法术解决问题应当不是难事,却不料被人群中的一双手扯住了衣袖,打断了施法。
“莫为,你怎么在此处?太危险了,快到我这里来。”
是施垚。
望为还在犹豫之际,又被人群乱流推向了另一处,衣袖也脱离了施垚的手心。不知怎的,她被推至事发之地的前方,终于看清了事情的真相。
荣斐面朝下倒在地上,血液从她身下顺着地砖缝隙逐渐蔓延,流速骇人。
望为神情如常,拨开挡路的众人上前查看,大部分围观群众只敢躲在远处,害怕祸及自身。望为将尸首翻身,将她脸上镶嵌着翡翠的面具摘下来。果然不出所料,那是一张精致且陌生的面孔。
不是荣斐。
望为笃定荣斐这种人不会那么轻易死去,她这么在乎家族荣耀,在乎这世俗之间的事,又怎会如此不谨慎,被当街杀之。
打开面具的一瞬,她仿佛对整件事又感兴趣了几分。
“有目击者么?谁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望为起身环顾四周,所有人纷纷摇头,甚至又往后退了几步。有人斗胆站出来说话,说他看到的时候人就已经死了,却不知怎么死的,但不关他的事。
刚才的刺杀,会是施垚做的么?大庭广众之下,能隐瞒过所有人的眼睛,也就只有他的影卫了。
就像之前死在她面前的周咏一般,无声无息。那影卫气息特别,她用神识小心地探寻四处,却没有找到半分影卫的气息。
难道是她想错了?
她将尸体侧翻过来,很明显,脖颈处有一道很深的伤痕。衣服好似是新做出来的,没有洗涤过的痕迹,外部没有任何磨损,不像内伤被震碎五脏六腑的手法。
脖颈上的伤痕,看起来就是致命伤了,仔细看时,才能大略看清。那伤口仿佛是被一根细线割断,没什么多余的痕迹,干净利落。只是这次,血没有喷溅出来,而是缓慢的流淌,从伤口的切割处如潺潺细流般落下。
在场唯一出现最频繁的线,便是切割原石所用的弓绳。她拿起一旁桌上的弓绳查看,可弓绳并不纤细,勒住脖子会造成颈部的淤血和深深的勒痕,现在看来,这里并没有能对应上症状的凶器。
望为冷静地扫视周围,所有人害怕得又退了几步。
“让让!都让让!”
这时,突然来了一队衙役,为首的那人叫来了仵作验尸。最后得出结论,与望为看到的八九不离十,现场缺乏凶器,亦找不出相对应的凶手。
这时为首的穿着浅青官服的官差扫视间,发现了什么,他走向望为的方向:“这位可是仙长?我们在客舫上见过的。”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让一旁被拦住的围观群众听了个正着,刚才杀人事件成为过去,聊起神仙,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
原来此人正是之前在客舫上遇到的那位捕头项九,如今却换了一副行头。
“原来是项捕头,你穿上这身官服,差点没认出来。”望为颔首招呼。
“哎!这位可是副巡检项九大人!”一旁衙役出言纠正。
“石三儿,多管什么闲事!这称呼我同意的,咋地,你有意见?”项九回怼,转头又笑眯眯看着望为,“自从上回抓贼有功,回去就给我升了一官半职的,现在做了副巡检。”他眉开眼笑,有些淳朴憨直。
说回正题,项九直言不讳:“仙长到此游历,怎么开始插手凡尘俗事,管起破案了?”
望为微笑一下:“倒不是管,只是这死者的装扮,与贫道见过的一个人颇为相似,还以为是她出事了,这才多看了两眼。”
“你觉得死者像谁?”
“之前,在场的很多人都认为她像一个人。荣家的二小姐,也是荣家产业的主事者荣斐。”望为顿了一下,“不过,我揭开了她的面具,发现并不是她。”
项九蹙了蹙眉,他刚才听到报案人讲有人在荣宝楼前死了,这才刚被知会值班,就遇到了命案。而且万万没想到,死者竟然与这方丘城中的两大玉器家族之中的荣家有关。
此中牵扯甚多,极为棘手。处理不妥当,不仅刚升上来几天的一官半职要泡汤,很有可能还会牵连自身。
衙役们放下担架,准备要将这无人认领的尸首搬去衙门里详细验尸,人群也逐渐散开。
“等等,把人给我放下。”一道凌厉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荣斐和荣家的一众护院赶来,刺杀谣言不攻自破,那么刚才死的那人和荣斐是什么关系?
正当众人又在胡乱猜测时,荣斐又开了口:“她的我的贴身侍女鸢儿,我要将她带回荣家好好安葬。”
“可是此案未结,这姑娘怎么被杀的?凶手是不是会再次行凶?这些疑点还没解开,你们这么急做什么?”项九不满被打断工作,特别是这些有权有势的贵人,平日里总是吆五喝六的。
“她是我的侍女,我知道她是怎么死的,理应由我带回去。”荣斐不肯松口。
没有人会平白无故杀一个侍女,凶手想要杀的,一定是荣斐本尊。那么,这位穿着打扮与本尊雷同的替死鬼侍女,究竟是谁安排的?项九想到这一层,看向荣斐的目光不善。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