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世元眼看着好端端的寿宴变成了屠宰场,两眼一翻,差点昏厥过去。
旁边的官员也看呆了,所谓君子远庖厨,他们大多是读书的文人,谁也没见过这么当场剖腹的血腥场面啊。
而女眷们更是瞪大了眼,直勾勾望着面前身姿婀娜、长相美艳的女子。
只见她双眸映出匕首的寒光,然后将刀尖又稳又狠地对着羔羊的尸体扎了下去,手臂挥动往下划,一只完整的羔羊立即被剖成了两半,露出混成一片的血肉。
她们看得身子忍不住发抖,尤其是周氏,眼珠瞪圆,一张脸白得吓人,总觉得那刀像扎在自己身上似的。
因为秦桑动作太快,所有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直到看见血和肠子流了一地,才纷纷背过身去,有些口里直念着阿弥陀佛,还有的差点直接吐出来。
可秦桑目光专注,抬头时刀尖不断往下淌着血,然后她对陆昭认真道:“按这内脏成熟的程度,确实是五个月的羔羊。”
陆昭重重“哦”了一声,笑着道:“果然如杜大人所言,这羔羊肉质细腻,肚子里也并没有其他东西,大家可以放心享用了。”
众人面面相觑,再望向桌上琳琅的菜色,感觉胃里一阵翻涌,更别提四周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儿,再吃什么都像在茹毛饮血。
杜世元终于回过神来,按着胸口从椅子上蹦起来,他不敢骂陆昭,只能瞪着秦桑指桑骂槐:“你真是胆大包天,在我的寿宴上这么胡闹,让客人们还怎么吃饭?”
秦桑一脸无辜道:“抱歉爹爹,我在庄子里呆的久了,杀猪宰羊是常事,所以陆大人让我做我就照做了。”
众人没想到这女子竟敢直接将责任推到陆昭身上,简直胆大包天,和找死无异。
可下一刻,他们却看见陆昭眼神温柔,将她手里那把匕首拿了回来,然后自己掏出张帕子,将匕首上的血擦干,再将匕首归鞘,放在手心把玩。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那匕首可是陆昭的防身之物,就这么毫无戒备交给旁边的女子,足以说明两人关系不一般。
然后陆昭用眼锋朝旁边扫过去,冷冷道:“没错,是我让她做的,有人觉得不妥吗?”
厅堂内鸦雀无声,他们多少都曾听过这位锦衣卫指挥使的手段,这时哪敢再开口抱怨一个字,于是纷纷露出赞许的表情,就差拍手称快了。
陆昭似是十分满意,又望向杜世元道:“杜大人是今日的主人,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杜世元牙都快咬碎了,但他哪敢得罪陆昭,只得努力挤出笑容道:“没有没有,陆大人为了宾客负责,是得要亲自查看过才放心。”
陆昭似是还不满意,背着手朝他倾身,他比杜世元高了足足一个头,俯身时自带着上位者的威仪,让杜世元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压下心中的畏惧。
然后,陆昭盯着他一字一句问:“那秦娘子做错了吗?”
杜世元被他看得一抖,随即讪笑着答:“没错,没错,做的很好!”
陆昭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又道:“秦娘子饭都没吃上,还要这般辛苦为大家验看食材,杜大人身为她父亲,总得去给她道个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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