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屿道:“都是我以前带的兵,等我们收拾好,请他们来家里吃饭?”

孟秋道:“好。”

季屿领着她进自家院子,顿了顿说:“也不是……总这样……”

孟秋想想刚才的场景,想笑:“方大姐可真厉害。”

她个头小小的,打架的那两个,一个个子高挑,另一个身材圆润,却都被她吼得话都不敢说。

季屿道:“方大姐以前是干妇女工作的,解放前还打过鬼子。”

“难怪那么厉害……对了,我听他们叫你‘营长’?”来的路上,两人一口一个“营长”,把她都叫愣了,“季同志,你是营长?”

季屿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是。”

“哇!季同志,你真厉害!”

营长欸,她虽然对华国的军事体系不太了解,也知道营长可是少校军衔,哦不对,现在才七零年,这时候还不是少校,应该是大尉军衔。

季同志这么年轻,就已经是营长,也太厉害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是由衷的赞叹与佩服。

季屿忍不住摸向裤子口袋,摸了个空,他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手指,忽然转过头去。

“咳……我去、我去挑桶水回来。”

孟秋看着他匆匆的脚步,不明所以,缸里不是还有水吗?

只剩下她一个人,孟秋打量起这套她即将在这里生活好几年的房子。

上下两层的建筑,没有什么设计,形似前世一些乡下的自建房。地方却很宽敞,前面带一个院子,院墙是半人高的泥巴墙,遮挡不了什么,站在院子里,能看到别人家的院子。

孟秋就能看到左边院子打理得整整齐齐的菜地,和右边院子里繁茂的花木。

相较之下,他们的院子里什么都没有,显得空荡荡的。

孟秋走进屋里,一楼一进去是客厅,或者说餐厅,摆了一张四方桌,桌下两条板凳。再往里,左手边是厨房,里面是乡下的土灶台,旁边摆着一个橱柜。

从厨房出来,右手边是楼梯,上去一看,二楼一共两间房,季同志之前说时间紧,来不及置办东西,其实房间里该有的都有了,床、柜、桌,都有。

她在孟家时,住得没这么宽敞,还没自己的房间呢。

孟秋突然很期待未来在这里的日子,她对这套房子很满意,就是转着转着,突然想起来,不对啊,好像没有厕所。

楼上楼下找了一圈,终于发现,原来后院角落那个形似杂物房的小小建筑就是厕所。

正看着,忽然听到前面有声音。

“季营长?”

“小孟,小孟?”

孟秋忙应了一声,迎出去,来人正是第一次见面,就在她面前上演全武行的嫂子们。

方大姐热心地给她介绍:“我家就住你们隔壁。”她指指左边的房子,又指指右边,“这边住的是咱们团里一营长家,这就是一营长家的何嫂子。”

“这是三营张教导员家的田嫂子,那是二营的……”

孟秋的目光在何嫂子和田嫂子身上多停留了一秒,刚刚打架的好像就是她们。

田桂珍拍着胸脯道:“小孟啊,我家就住那后面,就那个!以后有啥事,就说,别客气!咱都是一个家属院的人……”

“是啊,大家都在一个家属院住。”何蓉接过话,笑吟吟道,“小孟家是哪儿的啊?江州?江州在那儿?哦,安南省的啊。小孟今年多大了?家里是干什么的?都有什么人……”

方大姐没好气地打断她:“何蓉你查户口啊?”

何蓉:“我这不是好奇吗?”

“好奇?你刚来,我们也好奇,怎么没审问你?”

何蓉瘪瘪嘴,不说话了,一双眼睛却在孟秋身上打转。

其他人也好奇,见方大姐这么说了,不好意思问那么直白,就暗戳戳套话,还有人自来熟地进屋。

“嚯!你们带这么多行李来啊?”

“锅碗瓢盆……置办得还挺齐全!”

“这包是什么?哎呀这重的……书?大老远你咋还带书来?”

孟秋实在应付不来,急得额头上冒出了一层虚汗。

正在这时,季屿挑水回来。

“哎呦季营长,一回来就去挑水啊,你可真疼媳妇!”何蓉阴阳怪气道。

季屿喊着“嫂子好”,没接她的话,放下水桶,将水倒进水缸,走进屋里。

那个恨不得把他们行李都翻一遍的大娘立马缩回手,只是嘴上说:“你们年轻人真不会过日子,买这么多东西,这得花多少钱啊?”

季屿道:“安家的东西不买不行,县城离得远,一次性置办齐,省得来回跑。”

方大姐点头:“是这个理儿,你们平时训练多,哪有功夫来回跑。”

何蓉说:“季营长这不是娶媳妇了吗?他没功夫,小孟不是在嘛!”

季屿道:“正好各位嫂子都在,小孟她身体不好,医生说不能生气,不能劳累,不然有生命危险,以后有什么事,还请各位嫂子多担待。”

他的话还没说完,靠近孟秋的几人就连忙往后退。

啥?有生命危险?怪不得这姑娘脸白得跟纸一样。

孟秋的身边总算清净了一些,她暗暗舒了一口气。

方大姐问:“身体怎么这么差?去大医院看了吗?”

季屿道:“娘胎里带的,看了,医生开了药,常年吃药,药不离身。”

孟秋附近的几人又退了几步,众人一脑门问号,实在不理解,季营长这么好的条件,挑来挑去,就挑了个药罐子?

这合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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