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过来时,发现自己飘在半空。来往的车辆雾蒙蒙的看不清楚,我想我是变成鬼了,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我还真没想到这世界有鬼。不过,怎么没有牛头马面来接我呀。转念一想,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先弄清自己的情况再说。现在的我好像没穿衣服,身体仅仅有个形状,像雾一样飘在空中。很快,我就学会了在空中飘动,但由于四周景物看不清楚,我无法判定自己在哪里,定了定神,我飞高了一点,四处张望,什么也看不见。忽然心里一动,好像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定了定神,朝着叫我方向飞了过去。

山东省济南市某武警支队大会议室,庄严肃穆,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郎玡同志的一生,是短暂的,也是光辉的,他无愧于一个优秀的党员的称号。入伍十五年以来,他先后因工作突出荣立二等功两次,三等功七次,特别是去年八月,他空手格毙了四名持枪歹徒,被市公安局授予“虎胆英雄”的荣誉称号……”。

那是去年八月的事,我陪妻子去银行取钱,贤惠的妻子去排队,我则懒洋洋的坐在角落的长椅上闭目养神。“啪”,一声脆响,把我从恍惚中惊醒。职业的感觉告诉我,那是枪声。“都不许动,”三个蒙着面的歹徒,用枪指着发呆的人们,将一个旅行袋扔到柜台上,恶狠狠地说:“把所有的钱放在这个袋子里”。营业员紧张地拿过袋子,一手按响了警铃,“啪”的一声,营业员叫了一声,翻倒在地,惊慌失措的人们开始乱跑。

“啪”,“啪”,穷凶极恶的歹徒竟然朝人群里打了两枪,我看到妻子捂着胳膊倒了下去。暴怒的我迅速冲向那开枪的人,一矮身,我抱住歹徒一的双腿,高高地举了起来,向着银行的大理石柜台,狠狠地摔了下去,“嘭”的一声,歹徒一的脑袋正好摔在柜台边上,鲜血和脑浆四处飞溅。不等歹徒们反应过来,我左脚踢在歹徒二的裆部,在他弯下腰来的同时,右膝狠狠地撞在他脸上,歹徒二惨叫着翻倒在地。紧跟着,左手拨开歹徒三指向我的手枪,右手从兜里拿出随身携带的折刀,飞快的从他喉间划过,鲜血喷溅在我的脸上。这时,躺在地上的歹徒二朝我开了一枪,打碎了旁边的花瓶。我的妻子看见,不顾一切的扑了过去,用没受伤的手紧紧地抱住歹徒二的胳膊,一口咬在他肩膀上,歹徒二抽不出拿枪的手,就用左手疯狂的击打我妻子的头部。我俯身捡起歹徒三的枪,揪住歹徒二的头发,把枪管塞在他的口中,“小子,见你祖宗去吧!”我狠狠地扣动了扳机。

“咿——哈!”门外一声怪叫,吸引了我的目光,一个留着平头,大脑似乎有点缺弦的小个子,抓着一个老太太,一把亮闪闪的武士刀架在老人的脖子上。

“你的,枪的,扔掉,”小个子看着我,嚣张地说:“我的,剑道的,黑带八段,领教你的功夫。武器的,这里有。”

妈的,是不是老子早晨忘了刷牙,怎么碰见个小日本。顾不上晕倒的妻子,我冲着他走了过去。

“枪的,扔掉,扔掉!”小日本小心翼翼地躲在老人的身后,紧张地说:“老太太,死啦死啦地!”

看到鲜血从老人的脖子里流出来,我把枪的保险关上,扔回银行里。小日本放开老人,老人一下瘫在路边,张大嘴,不住的喘气。小日本毫不理会,转身从旁边的汽车里拿下一捆兵器,扔给我。“你的,选一个用得好地,我们比试比试。”

我看了看地上的刀枪,日本人就是会做买卖,给我的武器没有一件是真家伙,刀是铁片子,枪是白蜡杆。我回了回头,看见妻子还倒在地上,她只是晕了过去,应该没事。其他人惊恐地看着我,没有一个人想到捡起枪把小日本干掉。“妈的,中国人的素质确实急待提高”。我恨恨地想。

“我们,日本武士,公平地很,你快选一件武器,我们比试比试”。小日本看见我不动,以为我怕了:“你们,支那的,不行,”说着,伸出一根小指头,冲着我晃了晃,指了指自己的下体。

给老子一堆破烂,还说公平,以为还是甲午海战呐。操,不想活老子就送你一程”,我捡起了一根长枪,把铁皮枪头拔掉,用红樱把我的折刀牢牢地绑在枪杆上,挥了挥,感觉很好。前把抬,后把合,“嗨”的一声,摆了一个青龙出海式,冷冷地看着小日本。

或许是从我身上弥漫的杀气感染了他,小日本慢慢躬下身子,左手握住刀鞘,右手握住刀柄。刷——,白光一闪,旁边呆坐着老人的头颅一下子掉了下来,鲜血喷出两尺多高。围观的人群一下喧闹起来,里边的往外边跑,外边的往里边挤。小日本平静得说:“句合剑式,一刀斩!”

“斩你妈!”我愤怒的大吼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朝他的咽喉刺去。小日本往侧前踏了一步,轻轻的一个转身,回手一刀,削向我的脖颈。我矮身低头,踏前一步,扔掉手中的枪,双手抱住他的腰部,猛地发力,过桥摔!啪的一声,小日本一头栽在地上。我翻过来,按住晕头晕脑的小日本,一拳砸在他的喉咙上。看着那小日本翻着白眼,喷着血沫子,捂着喉咙在地上挺尸,我狠狠地唾了一口,“人渣!!!”。

事后我才知道,原来他是一个日本法盲,在中国做生意被人骗光了钱,不知道找谁诉苦。潦倒之际不知听那个混蛋说外国人在中国有外交豁免权,杀了人不用偿命。于是仗着自己有两下子,找了几个地皮做帮凶,想捞偏门弄点钱花,没想到把事情搞大了,自己也赔了进去。为这事,市公安局专门开了表彰大会,我和治好伤的妻子出席了会议,很是风光了一阵。

想到这里,我盘腿飘在空中,不禁有些得意:“看来我并没有被人忘掉。”我飘到最前面,向我昔日的战友看去,大多数人热泪盈眶,我的几个属下更是泣不成声。很快,压抑的气氛感染了我。随着追悼会的结束,同事们一个个离开了会议室。几个属下围着我的遗照,不停的哭着,政委一个一个的劝,“同志们,节哀吧,节哀吧!谁能想到,功夫那么好的一个人,会被两个不到16岁的女孩给——”我听不下去了,躲到角落里一动不动。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哦,原来我的家人没来,我应该去看看他们,但愿他们不要太伤心才好。

飘在家门口,门口贴着挽联,门楣上黑色的纸花告诉着人们这家刚刚有人去世。我不敢进去,怕看到家人心碎的样子,只好躲在门外偷偷听着家里的动静。

“妈妈,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是不懂事的小孩在说话。

“宝宝听话,爸爸出远门了,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了”。

“我不,我要爸爸!”。“宝宝别哭,宝宝乖。”

随后传来妻子淡淡的啜泣声,我心中一紧,一股无法抑制的哀伤从胸中涌了上来,愧疚的感觉弥漫我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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