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狐毛

不用问，她肯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我也看着她，心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就不说帮你，看你怎么办？”“这件事我想请大哥帮忙，”狐毛原想等我自己说出来，看到我没有动静，只好说道：“大哥这么厉害，刚才把我的灵丹也差点收走。如果你肯跟我一起去，一定能把这颗灵丹弄到手。小妹在这里先谢谢大哥帮忙了。”“别急，别急，”我连忙拦住，狐毛很会做事，不管我答应不答应，先谢了再说，弄得我想拒绝也没办法，只得看着她说道：“我当然可以帮你，不过有句话我可得说在前头。你的那颗灵丹虽然厉害，可是与我们妖怪的体质不和。你要是想有所成就的话，还是舍掉灵丹自己修炼更稳妥些。”“我知道，我知道。”狐毛见我答应了，喜得眉开眼笑，忙不迭地说道：“等我化了形，我就把灵丹放到一边，好好修炼。”“唉，”我看了看她，谁知道她有没有把话放到心里，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你既然发现了灵丹，也是你的缘法。不过我总觉得神仙的东西我们最好少沾，你想想，神仙会不会把灵药随地乱丢，便宜我们这些个妖怪？”“管他呢，”狐毛不以为然地说：“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妖怪，神仙哪里顾得上我？要不，我一化形就把这两颗灵丹丢掉，这样总行了吧？”见她这样，我也无话可说，只是在心里感慨，想当初，我不过是一个比你还微不足道的凡人，不也是被神仙收拾成这个样子了么？“老大，”洞外传来黑牙的喊声：“我们回来了，你出来看看，有好多宝物啊。”狐毛闻言，立刻一个瞬移，来到洞外，我想着心事，慢慢的跟在后面。出了洞放眼一看，好家伙，洞口黑压压的站满了妖怪，足有一百多个，每个妖怪手中都捧着各种宝物，金光灿灿甚是耀眼。我不禁摇头苦笑，看来我真的要组织个妖怪黑帮了。狐毛显然没见过这么大场面，一时呆在那里，说不出话来。龙五看见我，一声不吭的站到我旁边，众妖怪的目光全朝我看来，黑风双牙更是大声的呼喝：“看到没有，那就是我们的老大，从此我们就跟他混了。”众妖怪一听，就像追着歌星献花的少女一样，嗷嗷叫着蜂拥似的冲我涌来，争先恐后的把手中的宝物给我。我吓了一跳，害怕被刚收的小弟们踩死，急忙用妖气在身体周围形成一个保护圈，把这些妖怪推开。“不许乱跑，都给我站好！”我运足功力，大声喊道。众妖怪被震得东倒西歪，一个个吓得呆在原地不敢动弹。我瞬移回洞里，在炼器法阵上方的洞顶上刻下一个传送阵，这样传送过来的材料就能掉到阵里。出来以后我在地上刻了一个阵法，让妖怪们排好队，一个一个的报名献宝。妖怪就是妖怪，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仅仅一个排队，就有好多妖怪大打出手，喝骂之声更是不绝于耳。龙五这时显示出了很强的统驭力，没等我吩咐，就用一团妖气在空中制造出一声巨响，妖怪们立刻安静下来。“再乱就把你们都杀掉！”龙五凶巴巴的大吼，四周更加的静了，连小虫子啃草叶的声音的也呖呖在耳。我则趁机大嚷：“按照个子高低排好队，黑风双牙，你们去给我监督，有不听话的，先拉出来打一顿再说。”黑风双牙冲入妖怪堆中，手脚并用，一条整齐的队伍迅速成型。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矮墩墩的家伙，眯着眼睛，像人一样立着，两只门齿很长，爪子很尖，就像一个鼹鼠。他捧着一堆浅褐色的石头，笑嘻嘻的看着我。“你是什么变得，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我看着石头问道。“小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别人都叫小的大牙，”鼹鼠妖怪陪着笑说道：“小的手里拿的是从地下挖出的宝贝，上面灵气很足，名字小的不知道，只知道这是个宝贝。”靠，这妖怪说的话让我一点脾气也没有，只好让他站到一边。下一个妖怪我认识，长长的耳朵，红红的眼，三瓣嘴，身上长着白白的长毛，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个兔子精。“兔子精你过来，”我大声叫他。可那个妖怪半天没有反应，我又叫道：“喂，喂，叫你呢，那个长耳朵的，别看别人了，就是你，红眼睛，三瓣嘴的那个。”“老大是叫小的吧，”长得像兔子精的妖怪说：“小的不是兔子精，兔子没出息，老让狗追的到处乱跑，小的跟他长的是有点像，不过别人都叫小的毒尾，因为小的尾巴长，上面还有毒钩。小的个子虽然不大，可是小的本事高……”“好了，好了，”这家伙可够能说的，我打断他的话：“你有什么宝物？”“宝物？”长得像兔子精的妖怪抱着一堆闪亮的金属，放到我面前说道：“全在这里了，不过小的一样也不认得，只知道上面灵气很足……”第三个长得小巧玲珑，声音尖细，不过又是一个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的。我也不是个知识渊博的人，他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我更不知道。正气恼间，馨儿走过来说道：“狼牙大哥，他们自小就在这山中，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打架修炼，怎么能知道自己是什么？再说，东西的名称大多是人类规定的，我们妖怪和他们接触很少，怎么知道他们用什么称呼我们和这些宝物？”真是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我忽然想起上辈子看的一个故事来，故事说有一个孤独的老人，无聊之际忽发奇想，给自己的东西都换了名字，管椅子叫桌子，茶杯叫抽屉，倒也乐在其中，日子久了，事物原先的名字全都忘记。有一天出去购物的时候发现自己与世界已经格格不入，别人似乎都疯了，管他的帽子叫拐棍，管他的猫叫手套，最后还是在孤独中死去。眼前的这群妖怪，从某种程度上说，和这个老头不是很像吗？我忽然觉得他们很可怜，便不再问他们是什么，反正他们现在都是妖怪，以前是什么已无关紧要。妖怪们献上来的宝物大多是炼器的材料，有的灵气足，有的灵气弱。我则不管好坏，一概丢入阵中，反正阵法的威力很大，灵气又不枯竭，炼多少材料都无所谓。在场的各位妖怪除我之外，没有一个能从一数到五十，于是数这些妖怪的个数这种低层次的活只有我自己亲自干了，妖怪总共有一百一十三个。我把他们分成两组，每组五十六个归黑风双牙率领，多出来的那个是一个会飞的妖精，配给龙五当传令兵。为了便于管理，我任命黑风双牙为中队长，手下每十个为一小队，多出来的那个同样为传令兵。每个小队长的名字由中队长起，不过必须含有上级中队长名字中的字。比如，黑牙的手下叫黑头、黑眼、黑尾……，风牙的手下叫风狼、风虎、风蛇……，然后队员的名字由小队长起，同样必须含有小队长名字中的字。妖怪们虽然无知，可并不愚蠢，很快就明白了序列。但是马上又陷入一片嘈杂声中，原因是妖怪们七嘴八舌，都想要一个好听的名字，有几个甚至为抢名字动起手来，场面又开始混乱。龙五嫌自己手下太少，正在一旁堵气，看到这混乱的局面躲在一边不理不睬。看到黑风双牙镇不住局面，我大吼一声：“吵什么？黑牙把那几个打架的给我揪出来。”黑牙听了，立刻冲过去把打架的几个，拽到我面前，妖怪们马上安静下来。“你们再吵，这就是榜样。”我继续喊着。风牙过来噼噼啪啪，每个妖怪扇了十几个耳光，妖怪们老实了，谁也不敢再捣乱，都静悄悄的等着起名。妖怪们虽然没有什么文化和品位，但虚荣心都很强，全想起个威风一点的名字，觉得自己名字不错的兴高采烈，名字不好的垂头丧气。“大家听好，”看到这种情况，我大声喊道：“你们的大队长就是我兄弟龙五，你们全归他管，以后有立了功和表现好的，就由他重新起名字。”嗖——！龙五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眼中的青光亮的可以和太阳争辉，用颤抖的声音说：“师兄，你说的是真的？”“看不出你居然会飞了？”我白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转过头去对众妖怪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在一起修妖，每隔一个月就要比试一次。队长们如果打不过属下，就要换掉，由赢了的来担任。不过只可以挑战比自己高一级的队长，例如小队长只能挑战中队长，不能挑战大队长。”一句话说的妖怪们都不吭声了，目光全集中在各个小队长身上，而小队长则看着黑风双牙两眼放光，黑风双牙偷偷瞧了龙五一眼，立刻被龙五饱含杀意的眼神吓得浑身哆嗦，站在地上手足无措。“不过平时禁止私斗，”我心中暗暗好笑，没想到当官的吸引力这么大，就连妖怪也不能免俗，便继续喊道：“一切纠纷只能等比武的时候解决，平时必须无条件服从队长的命令，对队长不满的，可以向上一级反应，也可以告诉我。”“我是你们的老大，你们所有的一切都由我说了算。龙五是大队长，主要负责你们的修炼。狐毛当军师，负责出谋划策。馨儿当总管，负责各种物品的分配。”我简单的给狐毛和馨儿安排了职务，她俩对此无动于衷，显然兴趣不大。“你们交上来的宝物，先放在我这里。”该给他们点甜头了，我喊道：“你们要好好修炼，等到你们可以用法宝的时候，我负责给你们炼制一个，先到先得，大家都明白吗？”轰——，众妖怪一听有法宝，立刻炸了窝，各个高兴得不知所以，就连黑风双牙也兴奋得一起大喊大叫。我没有制止他们，而是拉着龙五回到了洞里。“龙五，”我小声地嘱咐：“我和狐毛要出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要好好修炼，吧这些妖怪管得严一点，对于那些不听话的，一定要加以惩戒，馨儿可以帮你。如果有厉害的妖怪找茬儿，你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等我们回来再说。”“知道了，”龙五收了一批小弟，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当下拍着胸脯说道：“你放心吧，有我在绝对没问题。”这小子在馨儿面前就知道装英雄，不过他倒也有点装英雄的本钱。我不再理他，招呼了狐毛一声，狐毛也嘱咐了馨儿两句，然后带着我从一个小洞中钻了出去。小洞很长，里面七拐八拐的让人弄不清方向。狐毛似乎在想些什么，路上一言不发，我也默默地在后面跟着。转过了最后一道弯，面前是一对石块，阳光从石块中的缝隙透了进来，狐毛儿停住了脚步，站在石头堆前不动，火红的皮毛映着阳光，显得分外美丽。“狼牙大哥，”狐毛悠悠的说，声音中似乎带着一点愁绪：“我有些害怕，那只丹奴非常厉害，我们两个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他。还有，我得了灵丹以后恐怕会立刻化形，到时候我们筋疲力尽，不知能不能度过天劫。大哥，如果我化形的时候出现问题，你就先走，馨儿和龙五还需要你照顾呢。”“你发愁就是因为这个？”我笑了一声问道：“那你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了。告诉你吧，我有两件神器，虽然现在运用的还不熟练，可是抵御天劫应该没有问题。”“你说什么？”狐毛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听力，竖起耳朵问我：“这怎么可能，神器怎么会流落得到人界？”我没有回答，直接召出无名界碑，三寸多高的界碑悬在我面前慢慢的转动，放出无数道金色的光芒。狐毛不知怎的，趴在地上呜呜的叫唤，我连忙收了宝物，问道：“你怎么了？”“果然是神器，”狐毛儿的嗓子有点嘶哑，歪歪斜斜的站了起来说道：“好强大的气势，压得我气都喘不过来。”“你不会这么逊吧，”我吃惊的看着她，用调侃的口吻说道：“我和龙五刚见这个东西的时候可没你这么大的反应。不就是一件神器吗？还好另外一件我还召不出来，要是一块出来还不得把你吓死呀？”“你们兄弟两个都是怪物，”狐毛气愤愤地说道：“那可是神器呀！神器中蕴含着压制万物的力量，妖怪们没有不害怕的，真搞不懂你怎么能收摄神器。”让妖怪说成是怪物，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我只好给她解释：“这个神器叫无名界碑，是我师父送给我的，可能我和龙五的气息与师父相近吧，神器的气势我们感觉不到。”“原来是这样。”狐毛推开挡在洞口的石块，看了看外面说道：“这下我就放心了。不过狼牙大哥，以后你可要多关照小妹呀，小妹性子顽劣，本事不高却很爱到处乱逛，万一惹出祸来你可要替小妹做主啊。”“我……”我刚想答应，却觉得有些不对，这家伙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我没什么好的宝物谢你，”狐毛见我犹豫，以为我跟她想要什么好处，走过来说道：“要不我嫁给你算了。”听到这句话，我不禁浑身一震，狐毛已经两次说要嫁给我了，该不会是真的有这个想法吧？“离这里不远有一个人类的小镇，”狐毛见我不说话，接着说道：“我常常去那里看人类是怎么生活的，有时候躲在一边听人类说书。我发现人类都是一男一女在一起过，而且说书的常讲一个女人受了另外一个男人的恩惠，没有东西报答的时候就以身相许。以前蛇老大老说让我嫁给他，它又没帮我什么忙，我才不干呢！以后谁要像你这样有恩于我，我就嫁给他。”闹了半天狐毛不知道以身相许和嫁人是什么意思，反倒把我吓了一身冷汗。“你是我的小妹，我帮你是应该的。”我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她说道：“嫁人可不像你想的那样，人类之间男女结合是很慎重的，因为一个女人只能找一个男人，男女之间有感情才能在一起生活……等等，反正有很多条件啦。可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以后你千万不要再随便说嫁人的话了，小心让别人笑话。”“是吗？”狐毛恍然大悟地说道“人类的事情真麻烦，不过挺有意思，以后有机会我可要好好学学。”“快点走吧，”我笑着督促她：“等找到灵丹之后，我们顺便抓一个人回去，让他专门负责教你，这样可以了吧？”“好啊，好啊。”狐毛听了非常高兴，蹦蹦跳跳的跑到前面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