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筠一连画了五张,直到感觉运笔艰涩,这才停下。
她将画好的符叠起来,在他身上放了两枚,剩下的她则叠好放自己身上。
三倍加持,她就不信她还能出事。
潘筠瞥了小孩一眼,他至少能躲过两劫,命难改,但运可改,改得多了,命也就变了。
老天爷让他死,她却非要和它争一争,反正她也要救父兄,扶潘家,跟天命作对,多这一件不多。
潘筠不愿在此久留,让小孩去睡觉,她就把所有的钱拿出来清算。
一个五两的银锭,一把从两个人贩子身上搜出来的银角子,以她不太专业的掂量,应该也有个七八两。
她自己钱盒子里的铜板,也就两千三百枚,人贩子身上的铜板更少,只有六串多,一串一百文,她当时没仔细数,今天开始往外花钱她才数剩余的,发现钱还是有点少。
除去她今天吃饭、买包子和住宿的钱,如今还剩下两千五百七十九枚,哦,不算她今天花出去的一两银,那也是从人贩子身上搜出来的。
虽然两个人贩子比自己预想的穷,但换算一下,发现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比她八年来的存款还要多。
不知这钱能不能租到车,没有户籍也是个难题,现在干什么都要户籍或者路引。
车马行并不是拿钱就能租的。
朝廷对人口流动管理很严格,人不能随意迁徙流动。
当然,不进城的野人,流民除外。
可她做不了野人和流民,从这里到大同,她是必须要过城镇的。
潘筠回头看了一眼睡得憨实的小孩,抱上黑猫,轻巧的从窗口一跃而下。
夜色才降临,街道上就没人了,她落地的巷子空落落的,她抬头看了一眼房间所在的位置,记下方位后离开。
她得办张路引和户籍页,不强要路引时用户籍页代替,迫不得已时路引也能派上用场。
她计划得很好,但站在街口,她发现她对涉县一无所知,自然也不知道去哪儿办这东西。
潘筠想得简单,黑夜正是黑市最好的遮掩,涉县再小,应该也有这东西存在吧?
潘筠沿着墙角行走,整个身形被墙影遮挡,街上匆匆赶着回家的人从她身边走过,没人发现墙下还走着一个人。
潘筠抱着黑猫将涉县逛了一圈,重新回到客栈所在的街道时一脸茫然,“涉县的治安竟然这么好,大晚上的,一个为非作歹的人都没有,连黑市都没?”
黑猫无声的嘲笑她。
潘筠捏住它的脖子,“你咧嘴笑什么?”
黑猫身体一僵,不敢吭声。
潘筠揉了揉它的毛,压下火气,从窗口回到房间,心情很不快乐。
可惜了,城中的乞丐大半被赶出去,其余也都躲起来,想找都找不到,不然可以从他们那里收买信息。
乞丐走街串巷的乞讨,消息最是灵通不过。
潘筠扭头看了一眼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小孩,叹息一声,现成的乞丐倒是有一个,就是太小了。
潘筠决定明天去车马行走一圈,不再纠结,盘腿坐下先修炼了两个小周天,这才收功上床睡觉。
一觉睡醒,小孩脸上红扑扑的,他高兴的道:“这是我睡得最好的一觉了。”
见他可爱,潘筠脸上便也露出笑容,起身道:“走吧,下去吃东西,吃饱了我们就去车马行。”
小孩:“我知道车马行,那边不好要东西吃,这条街上最好要。”
“那一会儿你领路。”
涉县不大,能被潘筠半个时辰逛完巷道的县城能有多大?
车马行距离这条街不过两刻钟的功夫。
潘筠牵着小孩进去问价。
车马行人很少,就入口处很多人,越往里人越少,但东西也越来越贵重。
口子那里停了许多牛车、骡车和驴,往里是单租的各种车和牲畜,再往里则是包车,最里面则是售卖马匹的。
潘筠只是好奇问了一嘴就不再有兴趣,价格太高了,她这点钱连零头都不足。
她转而去问租车的事。
“从这里到大同?”管事的打量了一下潘筠俩人,问道:“回来吗?”
潘筠垂眸略一思索便问道:“回来是什么价,不回是什么价?”
“回来四十两,主家得包车夫一路的饮食住宿,不回三十两,得包去程的饮食住宿。”管事问道:“你家几个人,要租几辆车?”
很好,总共的钱就没超过二十两的潘筠死心了,问道:“有拼车的吗?”
管事:“短途的有,长途的没有,从这儿到大同太远了,去京城的倒是有一起的,小姐要是去京城,我可以算你们十五两。”
潘筠:……她是有多闲,又跑回京城去?
不过管事的话倒是给了她启发,潘筠问道:“从这里到大同,下一个城镇是哪儿?”
管事:“得去大名府的清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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