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艳羡声不绝于耳,时堪眠听着这些嘈杂的谈话声,踏上了最后一层台阶。
因为明日思绮遥长老和凉墨习长老要来山脚下传授天啱峰的部分规矩,所以,今日在暂且休息一天。
这些弟子们现在又没有正式拜入天啱峰,故而,现在大多数人都是无所事事,这时候,大多数人都聚在前院,对着时堪眠说的那番话进行抱怨。
所以,当时堪眠踏上最后一层阶梯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看他。
时堪眠脸上没有惊慌,身子往旁边侧了侧,等了片刻之后,有两个小厮模样的人挑着一大堆行李,也上了山门。
两个小厮累得气喘吁吁,没有时堪眠的命令,他们也不敢随意的将这些行李放在地上,他们只能背着这多如高山的行李,卑躬屈膝地看着时堪眠,“少爷,您看您住哪儿?”
时堪眠打量了一圈后,神色不屑的说道:“你在问本少爷吗?这么多空房间你们看不见吗?去,你们把少爷的行李放在那儿,手仔细着点儿,不然小心少爷扒了你们的皮!”
两个小厮得了时堪眠的命令后,忙调整了调整行李,一步一趋地挑着行李去向时堪眠方才指的那间空房间。
“哪来的金贵小少爷,有手有脚的,还要别人伺候,这是来拜师还是来享福来了?”人群中,一道讥笑声出来。
时堪眠挑了挑眉,眼神精准的盯着那个刚才发言的人,“你愚昧无知,想必一看就是从破落户里出来的,少爷不怪你,只是人还是要开眼看世界比较好,免得到时候没拜成师,反倒被别人报复,对吧?”
那人脸色青白,张口想要怼回去,却被一旁的人打了个圆场,“少爷息怒,我们都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实在是不认识京城里这些达官贵族,少爷可千万别与我们这些没眼界的一般见识,小人名唤司矜越,刚才那个不会说话的名唤方止归,不知小人可否能够讨问少爷的名讳呢?”
时堪眠摆了摆手,脸上的愠色消了几分,但是语气还算不得好,“我是中周陆赢家的赢熠其,今日看在你朋友还挺会说话的份上,少爷我不与你计较。”
司矜越上道的很,立马拱手行了一礼,“原来是赢少爷,多谢赢少爷大人有大量,不与我等计较。”
方止归方才被司矜越撞了一下,心中十分不愿,但没办法,还是老老实实的行了一个礼,“ 多谢赢少爷的大人有大量。”
时堪眠不理他了,两个小厮出来之后,时堪眠扬了扬下巴,从口袋里摸出两兜金珠子,“你们下山去吧,过几天你们再来这里接我。”
“是,小少爷。”两个小厮各自接过两兜金珠子之后,行了一礼便听话地下山了。
山上方才变得热闹了的氛围此刻又因为刚才时堪眠盛气凌人的模样,陡然间安静了下来,一时之间只能听见风的呜呜声。
时堪眠也不在意刚才自己的下马威吓到了多少人,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悠哉悠哉地晃着手里的折扇。
一个穿着布衣的男子走到了时堪眠的身边,犹豫了几下,还是拱手行了一礼,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时堪眠截住了,“行了,这其实都要同吃同住呢,别行礼了,我看着别扭。”
布衣男子从善如流道:“好的,少爷。”
时堪眠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问道:“你干什么?”
布衣男子态度更加恭敬:“少爷,小人家里家贫,去不了什么别的地方,但是小人嗜好看书,书里曾经提到过中周陆里赢家是一个隐世家族,依照小人的拙见,您就是那个隐氏家族的少爷吧?”
时堪眠点了点头,反问道:“我是,怎么着?”
布衣男子讨好的笑了两下,神情更加讨好,“少爷,您看您这话说的可是让小人诚惶诚恐啊,小人只是为了满足心中的疑问,所以才问的少爷,怎么敢让少爷怎么着呢。”
时堪眠像是被他的话逗笑了,回答道:“你这人说话真有意思。”
布衣男子也配合着时堪眠笑了两声,“小人说的话能入少爷的眼,是小人的荣幸。”
时堪眠这次转过了身子,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后说道:“你说话还勉强算讨少爷的欢心,少爷也不是不大方的人,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好嘞,少爷!”布衣男子达到了目的,声音激昂。
时堪眠扬了扬下巴,示意布衣男子坐下,“你叫什么名字?”
布衣男子道:“小人名字不好听,贱名张寻光。”
时堪眠皱了皱眉头,“何必这样自我贬低?寻光,循光,自幽暗寻到光明,名字很好听。”
布衣男子脸上多了几分真诚的笑容,“多谢少爷,少爷您家世如此之高,背景这么深,怎么还跋山涉水的来天啱峰寻求仙缘呢?”
时堪眠眼里多了几分火气,方才又和缓下来的语气,这时候又烦躁了起来,“我在中周陆的时候便听闻了时堪眠时长老要收徒的事情,谁不想成为时长老的首位徒弟?可是当我行程过一半的时候,时长老又说自己从来没有这个想法,甚至还闭关了,我一气之下掉头回去了,但后来又想来就来了,拜入别的宗师门下也不亏,所以又回来了。”
“原来如此。”张寻光若有所思,“不过据小人所知,天啱峰的玉长老和宁长老等性格和善,武力值又强,也是择师的好选择,只不过再好,还是要经历历练,也不知道历练难不难,我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哥哥从商,得亏朝廷政策开放,商人地位不再卑贱,哥哥便和父母一心想要把我培养上仙途,哎。”
本来是为了讨好告诉时堪眠自己知道的事情,但是说着说着,张寻光不禁悲上心来。
时堪眠道:“你现在是筑基期,已经具备了初步的实力,只要有恒心,完成历练不是难事。”
张寻光还没有说话,一到听着就嚣张跋扈的声音传了出来,“呵,没本事的人才会这样劝别人,也会这样劝自己。”
时堪眠抬起了眼睛,看到了对面的来人,来人穿着一身金灿灿的衣服,神情不屑地看着他和张寻光,看到时堪眠看他,神情更是张扬,“你看什么?说的就是你,还敢在少爷面前班门弄斧,你们两个都是筑基期,还有脸这样劝自己,真是让少爷笑掉大牙了。”
时堪眠道:“不过是结丹了而已,傲什么?”
金灿灿的人笑了出声,“你家里人都哄着你,让你觉得反正结丹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你现在连结丹都到不了,你只是一个筑基啊,什么也不知道,和你说话简直拉低档次。”
张寻光忍了忍,还是开了口:“周道友,你说话未免也太不客气了些。”
金灿灿的人更加不屑,“周道友?你配这样称呼我吗?你前几日不是还前前后后的舔着我吗?怎么现在又摇着尾巴去舔别人了?什么东西,一路货色,真把自己的筑基当成宝了。”
时堪眠拦下了想要继续说话的张寻光,“看来你家里人也把你教的不怎么样,恕我直言,像你这样的人,即使拜入天啱峰,也得不到什么大作为,除非你把自己性子改改,你父亲母亲没有告诉过你修道之人戒骄戒躁吗?如此德行,怎么能够在修仙之途上走得越来越远?”
这番话如果是时堪眠说的,某个周姓的道友当然会诚惶诚恐的遵循,但是现在是时堪眠披着一个和周姓道友身份和地位差不多的小少爷的皮,那这番话在某个周姓道友听来,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周姓道友勃然大怒,“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修为还没有小爷高,开始教训起小爷来了,你如果真的这么厉害,就跟小爷在不久后的历练时比试一番,输的人给赢家磕五个头,怎么样?敢不敢比?”
时堪眠道:“有什么不敢的。”
周姓道友笑了,“行,你还不算是个孬种,少爷名叫周潋绥,你叫赢熠其是吧?少爷记住你了,记得来日,可别临阵脱逃,不然,少爷我扒你一层皮!”
周潋绥趾高气昂的离开了,他走之后,张寻光看着久久不语的时堪眠,小心翼翼的开口:“赢少爷,您别生气,周道友是京城的名门望族,父亲是当朝的丞相,他是丞相家的小儿子,自小便是在金银窝里长大的,修为又不低,脾性难免……”
时堪眠道:“他的修为天赋不错,若是脾气能够改改,也是个好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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