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薇在心中嘶喊,无尽悲凉缠绕心头。

为何?哪怕重新来过,她都无法圆满!

“薇薇,薇薇。”姚淑慌忙晃她,“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宋薇倏然惊醒,坐起了身,中衣已被汗水浸透。

对上姚淑,宁禾,担忧悲愁的目光,宋薇怔了怔,反应过来后,急急抓住姚淑手腕。

“姚姐姐,温周呢?”

姚淑垂下眼睑,“他…走了。”

宋薇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薇薇,他已经走了一日两夜了,你追不上了。”

宋薇干涩的眼睛又流下了眼泪,“那我就自己去寻他。”

姚淑忙抱住她,“薇薇,他之所以打晕你,就是不想你涉险,况且如今京城戒严,你根本就出不去。”

宋薇怔住,呆呆看着姚淑,“京城戒严了?什么意思?”

姚淑扶着她坐下,“前日夜里朝臣被召入宫,却一直不曾回府,如今京城人人自危,应是…有皇子发动了宫变。”

“宫变?”宋薇红唇动了动,原来,这就是温周口中的动荡。

“薇薇,对不住。”姚淑愧疚的垂下头。

宋薇勉强扯了扯唇角,“姚姐姐,此乃朝堂更迭,纵使不是辰儿,也会是其他事情,他是为了大义,为了…许多人的性命。”

姚淑握着宋薇手腕,也抑制不住的低声哭着,不止是宋薇,包括她与辰儿,不也是被牵连进去的局外人。

“夫人,夫人。”房门被急促叩响。

宁禾快步过去打开了门,双喜一脸焦急的进屋。

“夫人,姚姑娘,快收拾东西,这地方不安全了,我们得赶紧走。”

宋薇愣了愣,挥手让宁禾收拾东西,边问双喜,“发生了什么?”

“今日龙虎墙放榜,所有学子们齐聚榜前,可不知为何,倏然被兵部给围了,如今街上水泄不通,王爷下令,要夫人同姚姐姐即刻离开。”

“学子被围?”宋薇同姚淑对视一眼。

学子乃是朝堂未来希望,是天启基石,有人要挟学子以令天子?威胁朝臣!

宋薇脸色变了变,“我大哥…我大哥一定在那。”

既是行威胁之举,那就一定会有伤亡,她如何能又一次看着大哥死!

“姚姐姐,你先走,我去找我大哥。”

双喜忙拦住,“夫人,您一人之力,如何与兵部抗衡,还是快离开吧,宋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姚淑也道,“对啊,薇薇,你一个人是救不了他的,我们去寻怀王,让他去救,况且那么多学子,宋大哥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的。”

宋薇放心不下宋成,可如今有姚淑,有宁禾,宁叶,双喜,她不能让所有人都被她所累。

“先离开,我们再想办法。”姚淑拉着她往外走。

“先等等。”宋薇挣开姚淑,冲去了东厢房,那里是温周暂用的书房,里面有他十分在意的东西。

姚淑追过去,陪她一起收拾,将那些书本,画作收入箱拢。

匆忙间,有一张纸筏从书本中掉了出来,宋薇来不及细看,直接塞进了衣袖中。

“温少夫人,姚姑娘,可都收拾好了?”有一怀王府护卫来催。

“如今大皇子的人圈禁了不少官眷,咱们要尽快离开。”

如今尚不知绑架辰儿背后是何人,所有人都有可能对姚淑下手。

以及宋薇,绝不能被温国公府发现踪迹。

院门口早有马车候着,待几人收拾妥当,由暗卫护送,往城郊而去。

护卫一路换了数辆马车,才躲开城中各方势力眼线,将几人带离京城中心。

“王爷有一个颇为隐秘的庄子,二位暂在此住上几日,庄子上有护卫,暗卫守着,二位安心。”

宋薇同姚淑下车,才发觉四周竟全是田地荒山,又远离京城,确实安全些。

姚淑红唇几次张合,才开了口问,“怀王殿下…如何?”

护卫笑了笑,“王爷一切都好,姑娘安心,王爷特意交代,让姑娘不必为他忧心。”

姚淑喉头堵了堵,一言不发的转身进了庄子。

一连两日过去,庄子上都不曾有关京城任何消息传来。

这一日,宋薇正归拢着温周那些书籍,院外突然响起了喧哗声。

不多时,怀王府护卫来禀,“温少夫人,门口来了一个男子,称是您的人,要见您。”

宋薇立即放下书籍走了出去,院中,一个男人被暗卫押在地上,脖子被刀架着。

“放开他,他是我的人。”

护卫蹙了蹙眉,“温少夫人,如今非常时期,您确定此人可信?”

宋薇点了点头,护卫一挥手,暗卫才收了长刀。

程老三抚着脖子站起身,“夫人,您没事吧。”

宋薇摇了摇头,“进屋说吧。”

二人进屋,关上房门,程老三才道,“属下收到您的书信,就派乞丐查探了宋公子踪迹,宋公子确实在那群学子中,如今尚算安全。”

“那些学子如今如何,兵部怎么处置他们的?”宋薇忙问。

程老三,“有一批被押送入宫,有一批被关进了兵部,刑部大牢,宋公子就在刑部大牢里。”

不被押送入宫,性命就尚算安全。

“那就好。”宋薇松了口气。

程老三却面有愧色,“夫人,铺子…没了。”

宋薇怔了怔,抬眸看着程老三。

程老三低了低头,“卫家小姐带了人去,要属下交代夫人踪迹…”

宋薇蹙了蹙眉,卫依依,那个女人对她当真是恨之入骨,这时候都不忘了她。

“不过夫人放心,属下什么都没说。”

宋薇,“卫依依心狠手辣,你是如何逃脱的。”

提及这个,程老三很是落寞,“属下为了以防万一,在铺子中浇了火油,在卫依依到时,一把火烧了铺子,卫依依怕死,就带人退了出去,属下趁机逃了出来。”

就是可惜了铺子。

“你没事就好,铺子以后重新再开就是。”

程老三点了点头,此时,房门被叩响,是先前那个护卫。

“温少夫人,属下有些话想问问那位兄弟。”

从京城找来这,若是被人跟踪发现,可就全完了,宋薇知晓他们顾虑,就让程老三去向他们解释了一番。

她是离开那日,派宁禾给街边小乞丐递的信,传至了程老三手里,也不怕怀王的人知晓。

又过了一两日,宋薇多次打听华州消息,那些护卫却是一问三不知。

这一日,庄子上护卫突然多了许多,个个神情严肃,如临大敌,宋薇便知,怕是真正的决战到了。

“夫人。”宁禾双手湿漉漉的,拿着一团纸走进屋,“这个是从您衣裙里掉出来的。”

庄子上没有丫鬟婆子,很是简朴,遂洗衣做饭都是由宁禾,宁叶来做。

宋薇从她手中接过那团纸,倏然想起,这是从温周书本中掉出来的。

她打开伸平,却是一幅画,宋薇左右看了许久,都没看出什么不对,便当做是一普通画纸放在了桌上。

此时,阳光正好,透过窗棂投在桌案上,那张画纸却倏然折射出几个光点。

宋薇再次看去,脸色却缓缓变了。

画纸上有极小一行小字,那是…温安同下属来往暗语,轻易不会被人发现,上一世,她曾见过几次。

宋薇摩挲着那张纸很久,努力分辨那几个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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