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门的位置很隐蔽,相当于贵宾通道,总有些客人不喜欢被别人发现行踪,他们便会从这里进入店内。

轿子停在门口,里面有小厮出来迎接。管事从袖口取出带有“孔”字的玉牌,那小厮面露错愕。

如果轿子里的是孔家家主,那正在店内敲玉的那位是……

管事面不改色,也不催促。

反倒是小厮一头雾水,但这玉牌是真货,他也不能随便叫里面的人下轿,万一得罪了对方,他得被刘管事抽死。

于是他恭恭敬敬地把人请进来,准备一会儿把这情况报给刘管事。

轿子抬进了院内,孔暝下轿。小厮瞥了一眼,更是惊骇。

眼前这位……和店里坐着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孔暝的眼神瞥向孔家管事,管事连忙过来。孔暝轻声嘱咐两句,就先一步进了屋内,两个侍从跟在他身后。

等孔暝进屋后,管事笑呵呵地招手让小厮过来。

“有劳你安排一间雅间,我家主人要观敲玉。”

他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钱袋,递到小厮手中。小厮只是把它拿在手里,就感觉很有分量。

钱到事成,小厮忙不迭地点头。

“请屋内的贵客稍等,小人马上准备。”

他脚步轻盈利索,也不打算向刘管事汇报了,直接给孔暝安排了一间。

从这里有一条隐秘的通道,能直接进入店的二层。孔暝在屋内饮了半杯茶水,就从房间离开。

店内热闹极了,所有人都在等待一层这二位,到底能砸多少金子。

孔暝坐在雅间内,隔着珠帘,刚好能望见兄长的脸。

他有意变了容貌,化作自己的样子。毕竟是兄弟,虽然平时不怎么相像,但只要在个别细节之处稍加改变,外人就很难辨别出了。

孔幽穿的那身衣服,也是他从孔家带走的。尽管孔暝之前没上过鸦首山,但孔幽离家后,逢年过节,还是会回家看看。

孔暝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人去裁缝店做新衣。他还把孔幽视作孔家的人,所以回回都会捎带上他的那份,等做好后,直接放在他在孔府的房间。

毕竟是弟弟的心意,孔幽每次都领情了,但孔暝还一次没见他穿过。他想兄长应该是喜欢那些仙气飘飘的浅色,对这种浓墨重彩的布料并不感兴趣。

如今孔幽却是变了性子,专挑颜色亮堂的穿。

孔暝觉得这样也不错,过去的孔幽有些过于低调了。

孔幽不仅穿着华贵,如今他脸上的表情,也比过去恣意洒脱不少。他一手从果盘里面拈起一颗花生,手指一搓,将花生壳捻开,饱满的果仁掉出来,一颗接着一颗。

他只是剥壳,却不品尝。剥出来的果仁,随手抓一把,都给他身后那胖胖的小少年吃了。

少年像只松鼠,一手托着白胖果仁,一手把它们依次送入口中。

孔幽含笑问他先从哪边砸起比较好,他不懂行,只是跟着孔幽的话胡乱点头。

那边刘管事一声吆喝,这边梁逸天先有行动。

“砸三。”

他那双黑沉的眼睛掠过桌上的白玉瓶,又看向对面悠闲的孔幽。

砰——哗——

铜锤敲在玉瓶之上,白玉应声而碎,落在地上,再碎一声。

六声,三个玉瓶支离破碎。

三百两黄金就这么没了。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看似平平无奇的白玉瓶有多值钱。三百两……他们看着这些散落的碎片都要心痛,但梁逸天面不改色。

现在轮到孔幽。

围观的人们纷纷看向那孔家的家主。以孔家的财力,三个瓶子,还不值一提。

孔幽缓缓开口。

“砸五。”

砰砰——

砰砰砰——

手持铜锤的小厮半点不心疼,锤子有力地落下。

碎了多少瓶子,他们是能提成的,所以小厮心里当然希望客人碎得越多越好。

这回梁逸天这边余七个瓶,孔幽那边余五个瓶。

梁逸天直接清台。

“砸七。”

砰砰——

一连串的玉瓶碎裂声,小厮从长桌的一段走到另一段。

梁逸天面前的长桌空了,又有两个小厮抬了十个白玉瓶过来,摆满。

目前梁这边已经砸满十个瓶子。

“十个瓶子!一千两!”

“而且是黄金啊!这得够普通人家吃几辈子啊!”

“两句话,一千两黄金,这两句可真值钱。”

“不愧是有钱人的游戏,真是开了眼了。”

“但孔家更有钱吧,孔暝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真正的孔暝坐在雅间喝茶看戏,伪装的家主笑眯眯地坐在一层。

“砸十。”

孔幽又碾碎了一颗花生,开口言道。

这回孔幽这边也清台了,小厮们再搬上来十个瓶子,砰砰砰又碎了五个。

孔幽把价格抬到了一千五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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