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当局者迷(1)
张文铎来到卫生间门口,觉得等了挺长时间,里面的人却还是不出来,张文铎看了眼手机,再次意识到时间的紧迫,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嘟囔了几句,随后张文铎就听到抽水声,里面的人把门打开,刚要冲着张文铎发火,张文铎就抢先进去并将门锁好。张文铎从兜里掏出卸下来的铝合金板材,用瑞士军刀打磨几块铝合金板材,又用板材在卫生间的铁板上反复摩擦,卫生间的门被人拍了几次,张文铎都不予理会。张文铎知道自己制造的意外,大概率无法杀掉孔林,能弄伤孔林就已经是非常好的结果。明知杀不了孔林,但他还是必须得做,他的目的是试探。如果一直不行动,车上的绑架母亲的同伙便不会漏出破绽,只有行动起来,把局势搅乱,车上监视他的人才有可能漏出破绽。只有行动起来,母亲的命才有可能保住。刺杀不是目的,刺杀的过程才是关键,可以在刺杀的过程中,观察谁在暗中帮他或是监视他,越早找到这个人,母亲获救的希望就越大。
做了好的打算,自然也在做“坏”的预案。腹诽着如果孔林中了他设置的陷阱,而他又没能在此过程中发现其他人的疑点,他该怎么收场?如果机关设置失败,孔林没有中机关,他制作的机关又被警方发现,他该如何避免被抓?在火车上绝对不能被警方抓获,是他营救母亲的关键,也是必须要做到的。如果被抓,事情的发展很可能超乎他的预料,局面或许会更加复杂。不管孔林是否中机关,事后该如何清理机关,是关键所在。思来想去,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猛然间想到许在野曾说起车厢内的监控坏了,腹诽着只要不是通过监控,在车上就把他抓了,哪怕是到了终点站就被抓,他也有足够的时间与绑匪周旋。监控坏了,就算在板材上留下指纹或汗腺等生物信息,在车上无法检测,只要顶住警方的问询,咬死不认,装傻充楞,能进出车厢的人有二十几人,警方拿他也没办法。
计划并不严密,还有很大的风险,但为了救母亲必须要尝试,张文铎加紧了打磨板材的速度。又打磨十几分钟,卫生间的门被连续拍响几次,张文铎用手试了试,觉得板材已经颇锋利,足以穿透人体,才从卫生间出来,瞪了门口的人一眼,往1号车厢的方向走,走到门口之时,恰好里面有穿着乘警服装的人从里面出来,出来的人冲张文铎点了点头,刚要关门,张文铎说:“我去里面找吕队长。”
穿着乘警服装那人之前见张文铎和吕向前聊天,想了想,便放张文铎进去,随后将门关好,张文铎缓缓地走向吕向前所在的位置,边走边观察着这个车厢的布局,并在脑中进行模拟,模拟出安放铝合金板材的最佳地点,和怎样能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将几块板材按在造成意外后能够对孔林致命的地方,张文铎走得颇慢,警员何冲正对着他,便冲他喊:“你又来干嘛?”
张文铎说:“找黄副队长聊聊!”
何冲问:“聊啥?”
张文铎说:“聊终身大事!”
黄丽澄从座位里探出头来,冲着张文铎嚷着:“滚!”
张文铎笑着走了过去,坐在黄丽澄铺位对面,跟黄丽澄闲聊起了家常,先是问了黄丽澄父母的身体,随后又聊了几起二人共同参与的案情,当然少不了在山洞里和韩国共同经历的一番生死。张文铎的心思不在闲聊上,一边聊天的同时,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状况和几人的位置,筹划着要怎样实施他的计划。孔林对于张文铎的传奇经历听得也颇入神,当张文铎被黄丽澄打岔,忘了前面讲到哪儿的时候,孔林则提醒道:“讲到你在飞机上中枪了,差点死了。”
张文铎便添油加醋的接着讲他的传奇经历,坐在黄丽澄身旁的一个跟黄丽澄年纪相仿的穿着便装的女孩也听得津津有味,张文铎判断其应该是与黄丽澄等人一起到广东办案的女警,便问:“你也是大北分局的嘛?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那女孩说:“我是市局的。”
张文铎戏谑着说:“怪不得长得这么好看!”
黄丽澄接过话来,说:“你的意思是我们分局的女警都不好看了?”
张文铎又说:“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说。”
黄丽澄将刚剥下来的芒果皮扔了过去,张文铎能躲却也没躲,接着问女孩:“市局得也得跑广东办案子啊?”
那女孩用湿巾擦了擦手,随后伸出手来,说:“市局经侦支队,陈栩!”
张文铎略一愣神,便也伸出手,与女警握手,随后冲着黄丽澄疑问:“你们去广东办的是经侦的案子啊?”
黄丽澄说:“不该你知道的,少打听。”
从后面铺位转出来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看上去体格健壮,来到几人的铺位前,打量了几眼张文铎,说:“听你们在下面聊半天了,你就是张文铎?”
张文铎点了点头,说:“我们认识嘛?”
男人说:“久仰大名啊!”
张文铎疑问:“我能有啥大名?”
男人说:“你多次救了金帆集团的陆大小姐,在集装箱里的事和在山洞里的事都闹得满城风雨,在韩国的事城里的人虽然知道的不多,但分局市局一直都有各种传闻,还听说你被美人鱼救了。”
张文铎讪笑着说:“那都是扯淡的!”
男人又说:“还和易家的易大小姐关系匪浅,街面上也有各种传闻,说要不是你在韩国追查,易大小姐或许还被囚禁着。”
张文铎笑了笑,说:“那也就是碰巧!”
男人也伸出手来,说:“认识一下,经侦支队李重楼!”
张文铎也伸出手,二人简单的握手之后,李重楼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打开水杯喝了口水,接着说:“你的条件不错,易玲的案子和囚禁少女案都有参与,也都起到了作用,也受到了表彰,怎么还是辅警?是不是嫌当警察太苦太累,不愿当啊?”
张文铎尴尬地笑了笑,说:“考了三次了,都没考上。”
黄丽澄说:“你还好意思说呢,补习班你也上了,钱也交了,考试范围就那几本书,都背下来还能累死你呀?让你没事多在家看书,少出去跟你那帮狐朋狗友喝酒,跟要你命似的。”
张文铎说:“你没参加过国考,当然不知道那题出的有多难,不是咬文嚼字,就是绕圈的逻辑题,非要证明我爸不是我爸,是我爷爷的儿子,要么就是‘鸡兔同笼’让我数脚丫子,你说就这种题,换你你能蒙对嘛?我就知道鸡脚比兔脚好吃。”
陈栩捂着嘴笑了笑,说:“那你就还是当辅警吧!”
张文铎思忖片刻,突然问陈栩:“你们这次去广东,办经侦的案子,还顺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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