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我不想听了。”银凤嗔道,“一听就是假的,建国是坏人!侬全猜错了,不是茄子,也不是黄瓜、丝瓜、苦瓜、夜开花,反正枕头下面,不是这种形状。再猜猜看?”

“我实在猜不出来。”

银凤叹气道,“其实呢,是一串铜钿,也叫铜板,已经磨得看不到字了,发亮,镜子一样。”

陆雨不响。

银凤抱住陆雨轻声道,“二楼爷叔对我讲,银凤,想到了吧?几千、几万个夜里,女人浑身像蚂蚁爬,床上滚来滚去,睏不着呀,为了得奖,为了牌楼。夜里厢,有了心思,只能暗地里捏这一串铜钿,摸这串铜钿,一二三四五去数,一直数到天亮。侬想想,阿拉做女人,多少苦呀!”

第二天一早,陆雨没有再去沪市证券交易市场买卖国库券,喝过头道汤后,后面的残羹就索然无味了。

他直接叫了一辆红色夏利出租车来到新客站。

之前沪市的老火车站还是位于天目东路的“老北站”,虽经历次扩建,但最大的候车室仍不足400平方米,每天却有5万旅客乘车,最高峰时平均每2个平方米内要站立5個旅客,可谓拥挤不堪。

为了更好地支撑沪市的发展,建造一座新火车站被提上议事日程,1984年终于破土动工。

去年1987年12月28日,一座崭新的火车站在当下的闸北苏州河北岸正式建成投入使用,也就是沪市人们口中的“新客站”

新客站是全国第一座现代化的火车站,2万平方米的主楼采用“高架候车、南北开口”的新格局,站区18部电梯供旅客上下进出,预留的16间候车室全部覆盖空调,东西两侧各设一条9米宽的旅客地道,宽敞,舒服。

北广场门口,徐建国已经等待多时,“小毛,我已经把87次车票买好了,快点进去。”

从沪市新客站始发的87次特快列车到淝水市全程需要10多个小时,近千公里。

徐建国家里靠近新客站,今天一早他就提前过来买好了去淝水的火车票。

火车进站后,人声大了,人声沸了。

“咣~哧”,铁门打开,女列车员,一个高个子,大骨架的姑娘下来开始指挥下车和上车的乘客,“大家不要挤、不要挤,先下后上,老人和小孩优先。”

进入车厢,里面充满了“别挤!““这个箱子不能坐!““别踩着孩子!““这边没有地方了!“……之类的喊叫。

当下这个时代都是没有空调的绿皮火车,条件简陋。

但陆雨发现大家在火车上的精神面貌极好。火车开动,经过了短暂的混乱之后,人们又已经各得其所,各就其位。

在拥挤的车厢内,大家或嗑瓜子,或打牌,或喝茶,或聊天,好像都在高兴地度假。

聊天的内容也是五花八门,春晚小品《急诊》,歌曲《三百六十五里路》与《信天游》,自由市场,百货公司,香港电子石英表,徽剧《水淹七军》,醪糟蛋花,三接头皮鞋,中医治癌,差额选举,结婚筵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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