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初刻,东胜神州,檀箕国,江津道道台李光抚家的后花园中,一众衣着华丽,肥头大耳,在江津道中呼风唤雨,任意赏罚的官员、商贾,此刻正陪着五名来自“神霄仙门”的四代弟子酣畅饮宴。
虽说由于今年江津道遭了大灾的缘故,在这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珍馐满地,歌舞升平的李府之外,那些因为家中无粮而被饿到鸟面鹄形,瘦骨嶙峋的普通百姓,已然因为难以生存而被逼到不得不粥妻鬻子,易子而食的悲惨地步。
然而,这发生在李府之外的一系列人间惨剧,却似乎并没有对此刻李府之中的莺歌燕舞,酒酣耳热产生哪怕丝毫的影响。
毕竟,这道台府的围墙是那么的厚实,厚到那些因为极端的饥饿而声若蚊蚋的百姓口中,那声嘶力竭的呐喊无论如何也无法传入住在这深宅大院之中,名为一方父母的李道台耳中......
毕竟,这道台府的围墙是那么的高大,高到普通百姓哪怕穷尽毕生之力,依旧无法将自己的身子攀上这高墙哪怕分毫......
原本,为了能够从这位李道台手中讨出那么些赈粮救命,在这江津道下辖的十三个县中,已经有不少食不果腹,饥寒交迫的百姓们自发的聚集起来,想要到这道台府中,来请求那道台老爷大发慈悲。
然而,还没等这些只是为了从自家的父母官口中讨出那么些救命粮的百姓走出本县,在打着“扫平贼逆”旗号的官军那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的围剿之下。
这些早就被饥饿逼到变卖了所有土地、家产、甚至妻儿的,自始至终都只是想要为了给自己挣得一条活路的普通百姓们,便就那么被自己本该依仗的朝廷碾做了一滩滩再也不会说话血肉,一具具乌鸦与苍蝇的食粮......
“李道台啊,大灾之年,您却为了招待我等如此大费周章,这,是不是有些过了呢?”
玉掌献寿,奶油黄鲛唇,驼峰炒五丝,红蒸凤眼肉......
望着面前案几之上那一道道仅仅只是在自己品尝了几口之后,便被李府之中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艳丽女婢迅速换下的丰盛佳肴,饶是今年四十有七,作为“神霄仙门”四代弟子的云非渺见惯世面,也禁不住为眼前李府这铺张的排场而震惊不已。
作为一个自幼长在民间,直到八岁之时,方才被师尊逸尘真人,于逸尘收归门下的贫家子弟。云非渺本就对那些靠着双手从黄土之中,拼尽全力只为求些生计的普通百姓充满同情。
因了这个缘故,在此番前来这江津道的一路之上,耳闻目睹那些遭了天灾的百姓是如何粥妻鬻子,挣扎求生的云非渺,其实一直都在努力的压制着心中,那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燃起的、对于那些欺上瞒下,贪而无厌的檀箕国官吏的怒火。
然而,由于“神霄仙门”与檀箕国君之间的某些约定,除了斩杀入侵檀箕的那些魔族、幽族之外,对于檀箕国的内政,身为“神霄仙门”弟子的云非渺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插手的......
于是乎,自打见到江津道道台李光抚之后,云非渺面上的“冰霜”,便一刻也没有消失过......
“过了?怎么会呢?能得诸位‘神霄仙门’仙长亲自莅临,乃是我李家的最大荣耀,我李某人只怕招待不周,开罪了众位仙长啊!来来来!大家齐举杯,敬诸位仙长!”
望着眼前这位样貌方正,满脸钢髯的仙长,那双忧郁之中写满了霜寒的可怕鹰目。
以为是因为自己招待不周,从而惹怒了这位自那个,在东胜神州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神霄仙门”中来的“上仙”的李道台,连忙如是诚惶诚恐地陪着笑脸向云非渺道起歉来。
而随着这杯稀里糊涂的美酒下肚,摆在众人面前的那张盛满美味佳肴的案几,却已在众人不察之间,被李府的奴仆悄悄撤去,并换成了一个个绘有华美纹饰,足够一人入座其中的巨大瓷盘。
还没等云非渺等人搞清楚这李道台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在一阵令人迷醉的燕语莺声之中,二十七名体着纱衣,身段妖娆,不饰钗鐶,面容姣好的,看上去年纪不过十二三岁的金钗少女,便已如同一只只乖巧的金丝雀般轻盈地跃入在场宾客面前的大盘之中。
虽说在这些姑娘那一张张单纯、干净的青涩小脸之上,并没有任何脂粉的痕迹。
然而,在她们那一张张因为年轻而生机勃勃的娇俏脸庞上,却似是充盈着一种,被名为“青春”的词汇所赋予的,令人见之忘俗的独特美感。
就在场上的众人尽皆因为这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少女而被搞了个手足无措之际。
随着一脸得意的李道台用他那双仿若棉花一般洁白、干净的大手轻轻地拍了两下。
原本还如同依人小鸟般蹲坐在大盘之中的少女们,瞬间便已如同灵蛇一般,将她们那柔若无骨的肢体,就那么轻柔的舒展在场上的一众“食客”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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