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岩这才打量到眼前的这位江小北,身材高挑,皮肤白皙,清秀知性,一席白色长裙下,是一双雅致的黑色皮鞋,披肩长发飞流直下,恰到好处的洒落在肩膀,会说话的眼睛告诉大家,语言并不是她的主要沟通方式,眼神交汇处,来意已相知。
简单的安顿之后,海棠采纳了小北的建议。
四人来到江边的大排档。说是大排档,其实是一间不算很大,但却错落有致的店面,老板是一对满头银发的夫妻,院子不大不小,刚好装满一记青春,围墙不高不低,恰能眺望一波江水。
院落依山而建,拾级而上,华灯初上,碎花淡影,绿树红墙,院子里悬挂的彩色灯泡映上脸庞,一位吉他歌手在院落一隅浅谈徐唱,清风散落,夏虫低语,倒也解了乡愁。
桌子是靠着院墙一侧摆放的,院墙的压顶下面,是砖砌的镂空图案,联通了灵魂与江上。
小北首先打破了宁静,“夏岩,晓波,你俩一路辛苦了,到现在才吃上饭,这家的老板和我很熟,我经常和爸妈来这里,所以大家尽管放开肚量吃。”
说到这里,海棠握起一瓶行吟阁,把酒杯倒满,站起身来说道:“小北,谢谢你带我们来这么安静别致的位置,我刚结了这个学期做家教的费用,这顿饭我来请。一来是为我这两位曾经并肩战斗的战友接风,欢迎他们和我一样,走出农门,来到江城念书,用奋斗为自己的理想换得新生,二来是感谢你,感谢这一年来对我的帮助,让我渡过了从一个农村丫头到一名合格大学生的心理转变,这杯酒,我干了。”海棠说完,便举起酒杯,咕咚咕咚的塞灌起来,大家见状,也一同起身,一饮而尽。
这,是一个静谧却不寻常的夜晚,过了今夜,三个人的命运就像这百步之外的滔滔江水,顺势而下,奔腾不息,兜兜转转,千转百回。
不,确切的说,就在今夜。
酒过三巡,夏岩的眼睛已经显得略有红肿,晓波依然亢奋,搂着夏岩嚷着再来一杯,小北望着江对岸的万家灯火,若有所思,海棠则倚靠在院墙上,回忆起这一路走过的烟雨朦胧。
忽然,晓波站起身来,晃晃悠悠的问道:“你们说,我们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又为什么是我们来到了这里。”
晓波总是像一个哲学家,看似波平如镜的湖面,总会在不经意间,孕育出一座自水底生长而出的火山,在众人试图通过酒精抖掉满身疲惫之时,突然爆发,抛出一个让人陷入沉思的命题。
经历了片刻的集中沉寂后,海棠选择第一个回答:“因为抗争,因为我们生而贫穷,我们不得不依靠自我的奋斗去触发蜕变,以周而复始的‘傅里叶变换’迭代自己生存的环境,争取与他人平等竞争的权利,以此不断抵达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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