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观峰亭对面的青峰山下,有一个隐秘的小村落,名叫哈哈村,这里住着一支越人的后裔,他们自称山达族,在哈哈村南面,也就是青峰山万丈悬崖峭壁之下,有一个圣池,里面养了许多会放电流的灰皮鬼面鲶,灰皮鬼面鲶是一种全身灰黑色的瞎鱼,头宽尾窄长半米,虽有眼睛,但只是两粒小小的泛白的石珠子,诡异地凸挂在它鬼脸的两侧,主要作用是给自己的鬼脸撑气场,虽然没有视力,但是它们天生就拥有强大放电本领,任何活着的生物,一旦进入到它们的领地,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没有解释的机会,都会被无情电翻,它们是哈哈村的镇村至宝,有专门负责看守的看守人,看守人是一对善使虫药的夫妻,妻子名叫兰颂,丈夫名叫盘迎,他们膝下养了五个孝顺懂事的儿子,名字分别叫阿顶、阿萐、阿冈、阿景和阿亘。

兰颂的姐姐,名叫兰凰,膝下养有七个子女,三女四男,皆已成婚自立门户了,兰凰是哈哈村制裁人,村内族人若犯了族规,都会被处以电刑,电刑大小由族长决定,兰凰指挥施行。所谓的电刑,就是把人绑在一根粗壮的木柱上,此柱号曰洗礼柱,然后取一个木盆,号曰洗礼盆,里面装上少量的圣池水,再放上一条鬼面鲶鱼,将受刑之人的双脚浸入盆中,以实施电刑,电刑十分残酷,轻则全身刺痛抽搐,重则要人性命,因此,族中之人很会坚守本分,从不敢僭越半点。另外,山达族人格外封闭团结,不轻易接受族外人,倘若有族外人突发奇想、想投靠哈哈村,除了要得到族长的许可之外,还要接受电刑的洗礼,哈哈村的族人也不轻易接受背叛,想脱离哈哈村,也必须经过电刑的洗礼。

哈哈村的族长是一个受人爱戴的老嬷嬷,五旬已过大半,名字叫做月娘,其丈夫早逝,膝下养有三个女儿和三个儿子,前面五个孩子都已经成家独立门户,唯有小女儿糊糊还未成家,糊糊长得清纯可人,在族内有许多追求者。

这天,族长的三儿子雷鸣在检查捕猎夹之时,发现其中一个捕兽夹夹到了一个长相清秀的族外男人,这个人就是苟正,惊慌之余,雷鸣协同其他几个族人,将苟正带回村中疗伤,三天之后,苟正的伤便痊愈,伤好之后,苟正向族长请求收留,声称自己家破人亡,如今是孤身一人,糊糊从第一眼看见苟正,就对苟正清秀的外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便极力说服族长留下苟正,族长见糊糊对这个苟正很上心,秉乘 “留在身边才好控制” 的原则,族长也就同意了苟正的加入,族长同意后,族中大多数人也接纳了苟正,很快,哈哈村就正式举行电刑洗礼,只要通过了这项考验,苟正就是哈哈村名正言顺的族人了。

在族长的带领下,哈哈村族人全都聚集到圣池边上的电刑台边上,这电刑台中央稳稳插着的大柱子,就是洗礼柱,足有三米高,雷鸣扶着苟正上电刑台,而后对着苟正抬起握紧的拳头,帮苟正打气,随后,两个族中小伙将苟正绑在洗礼柱上,兰凰命两个年轻小伙端上洗礼盆,紧接着一个年轻小伙提来一只橘色大公鸡,站在圣池边上,等待族长发话,只见兰凰大步来到圣池边上站定,嘴里布鲁布鲁地念了一番咒语后,便朝身旁的小伙点了点头,小伙得到示意,立即将手中的橘色大公鸡,毫不迟疑地丢进圣池,所有人瞪大眼睛踮起脚尖朝圣池内看去,只见那只橘色大公鸡掉落水中,一阵阵蓝色电光便随即在水中闪现,大公鸡在水中扑腾了两下,还没有来得及叫唤两声,就被电麻了,很快,灰皮鬼面鲶就将橘色大公鸡分而食之,圣池泛起一阵血色水泡,鸡毛散漂一池,苟正瞪大眼睛,心里很是慌乱,这么带劲的洗礼?但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咬着牙硬撑。

阿亘拿起大网捞起漂浮在圣池上的鸡毛,糊糊拿着一根小木棍走上电刑台,悄悄说:“我已经跟制裁人说好了,选一条小的鬼面鲶来给你洗礼,你咬牙撑一撑就过去了!”苟正听后心虚又害怕地点了点头,站在一旁的阿萐见糊糊对苟正如此上心,心中十分嫉妒,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但是又无可奈何,只能暗暗握紧拳头,等着出现奇迹!

很快,阿顶和阿景打捞上来一条成年灰皮鬼面鲶,看得糊糊目瞪口呆,她很想阻拦,但是当着所有族人的面,她没有这个胆子,阿景将糊糊拉下电刑台,有些不耐烦地说:“下去啦,马上就是洗礼了!”

电刑台上,苟正还以为糊糊说的话是真的,以为盆中的只是一条未成年小鬼面鲶鱼,心里存着大半侥幸,此时,兰凰大声宣布:“洗礼开始,请朋友自行抬起双脚!”

苟正听到喊话,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紧闭双眼,咬紧牙关,抬起双脚,阿顶见苟正抬起双脚,便把洗礼盆推到苟正脚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苟正的双脚落入洗礼盆,空气安静得可怕,大家胸中都提着一口气,这让苟正心里莫名慌乱起来,身上渗出密密的冷汗,心里实在害怕的他控制不了自己,猛地睁开眼睛,看见大家都在,但是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脸上的表情也很专注,好一会儿,苟正终于累了,他下意识地放松双腿,然后他的脚就落入了洗礼盆中,当他的脚在碰触到睡眠的一刹那,鬼面鲶就感应到了入侵,生气的鬼面鲶瞬间释放电流教训入侵者,只见盆中蓝光乱闪,电得苟正全身抽搐两眼翻白,很快就口吐白沫昏死过去。良久,电鳗中场休息,族长命人撤下木盆,苟正用半条命顺利通过了考验!

糊糊喜极而泣,阿景解开苟正身上的绳子,两个年轻小伙抬来藤条担架,将苟正搬到藤担子上,糊糊冲上前想看看苟正怎么样,族长命人将糊糊强行拉开,阿萐拿来一瓢冰水,狠狠地泼在苟正脸上,苟正被强制开机,智商还在迷惘之中,就听族长一字一顿严肃地说:

“上天有好生之德,哈哈村不问过去,只看未来,你既然通过了哈哈村的考验,今后就是哈哈村一员,可在哈哈村留下,但是你需要谨记族规,第一,不能做伤害哈哈村以及族人的任何事,一旦做了月神会惩罚你!我们会将你丢入圣池,接受审判!第二,你不能与族人轻易发生冲突,抢占任何族人的任何资源,哈哈村外的荒地由你开垦,无论开垦多少,都要上交一半给哈哈村作为供奉,第三,你需遵守哈哈村其他族规,倘若有犯,电刑伺候,谨记!”

苟正费力地点头,兰凰又拿出一本族规拍在苟正的胸口上,冷酷地说:“把他背诵下来!”

苟正现在眼里心里都是满满的得意,只要娶了糊糊,将来糊糊继承族长的位置,那么整个哈哈村都是自己的了,想到这里,苟正也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他朝族长和兰凰点点头,坚定地说:“族长放心,我一定谨记族规,感激族长收留!”

族长点头,又说:“今天新族人进族,按照族规,族人应该帮他建一座房子,他是一个人住,不用太大!”

族长的两个儿子,雷鸣和雷电,得话后便带领全村男丁去搬木头帮苟正建房子,只半天功夫就帮他搭好了一间只够一个人住的高脚木屋,木屋建好后,哈哈村的族人排着长队来送礼,有人送被褥,有人送枕头,有人送锅碗,有人送瓢盆,有人送木材有人火盆,有人送米面有人送肉盐,场面十分热闹,很快,这间小小的木屋就摆满了物品,傍晚,在苟正门前,山达族人点起了篝火, 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热烈欢迎苟正的到来。

几天后,在去往观峰亭的路上,赵公子前脚刚走远,就有一群雪匪从树林里冲出来,喊打喊杀的,遥沙拉开车窗,看见一群土匪朝自己的马车围攻过来,人数不下三四十人,个个穿白色毛皮,穿白靴子,用白布蒙脸,只露出两只眼睛,这在雪地里是非常不错的伪装。

遥沙暗自叫苦道:“要不要这么巧,我刚被撤走法术就来这么多土匪,被刀砍很疼的好吗!还是这么多刀,要命啦!”

只见这群人很快将遥沙的马车围起来,柳虎持刀站在马车旁,视死如归般对遥沙说:“百灵小姐请放心,就算拼了柳虎这条性命,也要保百灵小姐周全!”

“这这,还要担上你的一条人命?徒增我的罪孽?”遥沙环视一圈,看着保护自己人身安全的十二人,长叹一口气,带着哭腔在心里大喊道:“十二个人,十二条人命?十二个罪孽?一百二十天?不行啊!”

正在遥沙换算封印期间,柳虎对祭文胥说:“一会儿我先跟他们谈判,若谈不拢,你看准时间驾马车冲出去,我给你们断后!”

遥沙扭头看了一眼祭文胥的肩头,心里更苦了,因为他刚才忘记数祭文胥的人头了!

祭文胥郑重地点点头,说:“我一定保护百灵小姐周全!”

遥沙正想说什么,此时一个健壮的土匪从土匪群中霸道地走出来,看样子他应该就是土匪头子了。

柳虎对着土匪头子打量一番后说:“天子脚下,怎么会有土匪,兄台可是受了什么人之托,可是与我们当中一人有什么过节?敢问兄台怎么称呼?”

土匪头子用鼻孔看着柳虎,用沙哑低沉的嗓音蛮横地说道:“老子名叫雪豹子!与你们其中任何一人并无任何冤仇,只是途经此地,盘缠用尽,看兄弟贵气,想从兄弟你这里借点周转周转!”

柳虎听到对方只是求财,于是放下心来,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礼貌地说:“出门急没带多少银两,我这里有五千两银票,送给兄台,当交个朋友!”

雪豹子接过银票,假装满意地点点头,遥沙一看以为事情摆平,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正舒气间,不料雪豹子突然抬起手中长刀,一刀劈在柳虎肩头,顿时鲜血喷涌,喷到了遥沙脸上,吓得遥沙愣住了,不由得脱口而出说:“这么突然的嘛?”

正惊恐时,祭文胥打开车门拉住遥沙的手就往外跑,遥沙没有站稳,直接从马车上摔趴到雪地里,遥沙抬起头来,满脸白雪,嘴巴里也没能幸免,饱饱地尝了一口千年之前的古董积雪,实在幸矣!可她还没有来得及抱怨半个字,就被祭文胥强制翻了个身,在空中快速旋转了一百八十度,而后被拦腰抱起,遥沙还没反应过来呢,又被路旁的积雪灌木热情地招待了一顿千年雪枝疯狂按摩!

耳旁呼啸着令人浑身肃然起劲的刺骨冬风,身后响着令人心惊胆战的刀剑拼杀声,祭文胥奔跑速度之快,是遥沙没有想到的,她甚至就连大喊一句停的机会都没有,很快,雪豹子带着几个得力部下追了上来,一边追一边大喊:“站住!”

遥沙听见了真是想停下来给他们两嘴巴,不禁吐槽道:“你拿刀追别人呢,还叫别人别跑?是你你不跑吗?按照这智商推算,你今天指定砍不到我!”

遥沙话音一落,祭文胥就突然停下了,遥沙心里咯噔一下,说:“怎么突然停下了?几个意思,亡命途中突然停下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前面不是悬崖即是大河!”遥沙扭头一瞧,不禁开始佩服起自己的乌鸦嘴来,哭丧着脸说:“不是这么巧吧!悬崖说有就能有的吗,都不矜持一下的嘛?”

只听雪豹子见肉票没有前路断绝,得意地大笑,说:“青峰山高万仞,下面是绝壁,是你们自己跳呢,还是我帮你们?”

祭文胥放下遥沙,整个人站在遥沙面前,将遥沙保护在自己身后,遥沙站定后只顾着整理仪容,只听祭文胥愤愤地说:“你们如此言而无信,收了钱不放人,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雪豹子大笑不止,看傻子一般看着祭文胥,说:“老子本来就是来取这个女人性命的,钱财不过是顺手牵羊的事情而已!那个女人给的可比你们多多了!”

祭文胥听到这里,觉得有商量的余地,赶紧说:“那个女人给多少,我给双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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