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耳边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鼻子忽然痒痒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立体的漂亮脸蛋,野猫一样充满野性的眸子绽放着淘气灵动的光。
她正在用野绒树毛绒绒的枝叶挠着祝无哀的鼻子,见到祝无哀睁开眼睛,本就带着微笑弧度的嘴角微微挑起,笑容灿烂。
祝无哀打了一个喷嚏,想擦擦鼻子,刚抬起手,霎时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感,双腿也是疼得不行,动不都不能动。
“你的手脚好像断了……”
宋语甜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戳祝无哀的手臂,又捏了捏他的腿,“从悬崖上摔下来,捡回一条命算不错了。”
“嘶……”
又是一阵剧痛袭来。
祝无哀气得想骂人,“要不是你,我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到底怎么回事,想死也不用拉上别人一起啊!”
宋语甜捏了捏她的耳朵,被砸伤的耳朵被她捏得直冒鲜血。
“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我坐在崖边,看着深不见底的崖底,忽然想跳下去试试,我就跳喽。”
“为什么拉我一起?”
“我讨厌囚笼,与其呆在囚笼里面苟延残喘,倒不如跟老天爷打一个赌。”
“打什么赌?”
“如果从崖上跳下来还没死,那我就再努力一把,挣脱囚笼。”
“那摔死了呢?”
“摔死了也不要紧,起码体验了一把翱翔的感觉了呀。”
祝无哀还是不懂她想要表达什么,也不知道她为啥非要拉着自己跳崖。
宋语甜抚抚祝无哀乱糟糟的头发,捧住他的脸庞,直视着他的死鱼眼。
“你说了,咱们是同类,都是讨厌束缚的人,既然都生活在囚笼里,不妨让我带你感受一把凌驾于生命之上的短暂翱翔。”
祝无哀把脸扭到一边,“你凭什么说我生活在囚笼里?”
“我说的是事实。”
眼前的姑娘,看上去要比祝无哀差不多大,可能还比他小,做的事情,说出来的话,却完全不像她这个年纪的。
再跟她争辩什么,那也是多余的,祝无哀闭上嘴巴,不跟她说话。
环顾四周,这里好像是悬崖的底下,但绝不是欢糖镇那座悬崖的底下。
因为从这里可以看见,不远处有一座小镇,但却不是欢糖镇。
欢糖镇的建筑稚意而华丽,几乎每家每户的屋顶都立着五颜六色的糖果石雕,而不远处的小镇,浓烟笼罩上空,隐约可见的各类建筑,陈旧破烂。
宋语甜似乎看出了祝无哀在想什么,“不用想了,我们已经离开了欢糖镇,咱俩落在崖底之前,触发了一道强力的灵术阵,转移到别处悬崖底下,底下是一块沼泽,但咱俩都没落在沼泽上,所以你摔断了手脚,而我摔伤了一条手臂。”
祝无哀心生疑惑。
欢糖镇边界,被人设下了一道强力隔离结界,根本没法进出。
他和短发女孩从悬崖跳下去,落地也是欢糖镇的地界,究竟是谁设下了灵术阵,把两人转移到别处的?
宋语甜找来一些藤条,捆在祝无哀身上,提起祝无哀一抛,用后背接住他,把藤条捆在自己身上。
小小的人儿,力气倒不小。
“好啦,别生气了,现在咱俩是同伴了,就让咱们一起流浪吧。”
祝无哀眼神黯淡,心里想的却是某个腰悬铃铛的紫发女孩。
自己不见了,她一定很着急吧?
红衫瘸老头刚刚去世,自己又不在她身边,她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呢?
宋语甜颠了颠背上的死鱼眼少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宋语甜,你可以叫我阿语,或者阿甜也可以。”
祝无哀不理睬她。
“喂,臭死鱼眼,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杀那条白毛狗吗?你把名字告诉我,我就跟你讲好不好?”
女孩明明长着一张高冷的脸,一路上却像一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
“祝无哀。”
少年不胜其烦,说出名字。
几天前,有一个胖男孩拿着一个鸡腿,那条白毛狗突然扑向胖男孩,锋利的犬齿对准了胖男孩手中的鸡腿。
白毛狗想抢胖男孩的鸡腿,但这样极有可能咬伤他的手。
宋语甜恰好就在胖男孩身边,本想一脚踹飞白毛狗,却被白毛狗咬了一口。
“我啊,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那天我让那条臭狗跑了,今天又遇见了,我当然要好好收拾它。”
宋语甜轻描淡写地说起了她跟白毛狗的事情,表明自己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但她没说,那条白毛大狗恶行累累,经常跑到别人家里偷东西吃,在街上抢别人的东西吃,咬伤了好多人。
只是它的主人,是镇民们不敢随便招惹的人,它才那么猖狂。
祝无哀听说过白毛恶犬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宋语甜杀的狗,正是白毛恶犬。
宋语甜背着祝无哀,边走边咳血,终于走进了那座陌生的小镇里。
这座小镇的人不算多,比起欢糖镇,这里可以用破败落后形容,大多数人身上穿的都是打满补丁的破烂衣服,街上随处可见小乞丐大乞丐老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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