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澍站在那儿,像个被夸得不好意思的小孩,耳根都红了。

李海林那笑容,就像是春天里的桃花,温暖又灿烂:“王澍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哪里哪里,王澍这孩子,乖得很呢。”徐德霞摇头如拨浪鼓,“不愧是写出《狮子王》的作者。您肯定是他妈妈吧?得有多少智慧才能教出这么个孩子啊,将来我要是有半点您的本事,那我家那小子能有王澍一半聪明,我就知足了。”

李海林听了,心里那个酸啊,但脸上还是得装得若无其事:“哎呀,您这可抬举了,王澍他,聪明是他自己的事儿。”提到这个,李海林的声音低了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我也不是他亲妈……”她顿了顿,仿佛有千言万语堵在心头,“他是我老师的孩子,也是我丈夫的战友的宝贝。他妈妈,哎,那时候就走了,他爸爸也早早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在回忆那些沉重的往事。

王澍在一旁听着,心里暖洋洋的:“李姨,你别这么说,你和陈叔对我那是再好不过了。”他的声音里满是感激。

“你这么想,我当然高兴。”李海林的眼角闪过一丝泪光,但她马上就笑了,“但你也知道,我和你陈叔,真正陪你的时间不多。好在,你现在有出息了,不然我和你陈叔,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你爸妈。”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责和欣慰。

徐德霞那眼神,就像是老师看着优等生一样,满是赞许:“诶,您别谦虚了。王澍这孩子,明明就是您教得好。看他那书生气十足的样子,哪里像是没家教的?”

李海林听了,心里那个美啊,但嘴上还是得谦虚两句:“徐主编,您过奖了。我这不过是做了点应该做的事。”她深吸一口气,把那些情绪都压了下去,“咱们还是说说正事吧,我这从医院赶过来,一会儿还得回去。”

徐德霞点点头,像是在开会一样正经:“好,那咱们就说说《狮子王》的事。”

她把发表的事宜又跟李海林复述了一遍,然后拿出合同,让王澍签了名。

签完合同,徐德霞带着他们俩去财务处,领了稿费单,又签了收款确认书。

这一切,就像是在办银行业务一样规规矩矩。

李海林站在那繁忙的街道上,手里捏着那500块钱的收费单,心里五味杂陈。

她抬头看着那门牌,心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

“小澍,你这写的什么故事啊?竟然值这么多钱?”她的声音里满是惊喜和自豪。

王澍笑得像个狐狸:“嘿嘿,也没什么,晚上回家我给您细细道来。”

李海林看着王澍,眼神里满是母爱的光辉。

她没再多说,只是在王澍的催促下,把稿费单收好,又给了他点零钱:“稿费我先替你保管,这点钱你拿着,白天得照顾好自己。”

王澍接过钱,点头得像个小鸡啄米:“嗯,我知道了。不在家的话,我就去找史佚生了,您别担心。”

“好,那我先回去了。”李海林说完,转身就往医院的方向走,步伐匆匆。

“路上小心!”

王澍站在原地,目送着李海林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拐角,他才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王澍那步伐,轻快得就像是刚中了彩票的人。

阳光在他脚下跳舞,仿佛连太阳都看好他的未来。

他走得那么欢,心里那个乐啊,差点没直接在街上跳起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儿用在王澍身上,再贴切不过。

他突然停下来,想着,这么好的事儿,怎么能独自享受?得找史佚生分享去。

他提着的那两个包裹,一个是肉香四溢,一个是蔬菜生机勃勃,就像是他此刻的心情,既实在又多彩。

阳光在他肩上打了个圈,给了他一层金色的光环。

到了史佚生家门口,那寂静和门上的锁,让王澍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往常史佚生家的门都是开着的,今儿怎么回事?

他四处打听,最后才知道史佚生没事,只是自己出去了。

王澍这才松了口气,把东西交给邻居,然后朝地坛公园的方向走去。

他走在去地坛公园的路上,心里想着,史佚生会在哪儿呢?

是不是在那棵老槐树下,还是在那条长椅上?

他得赶紧找到她,把这好消息告诉她。

地坛公园,本来是个老皇帝祭天的地儿。

现在倒好,成了市井小民的后花园了。

史佚生对这地方情有独钟,这儿对他来说,不光是个能让他逃避现实的角落,更像是他私藏的心灵鸡汤。

王澍一踏进公园,那破败的景象就扑面而来。

岁月把那些琉璃瓦啃得不成样子,朱红的墙也褪成了土黄。

高墙不见了,雕栏玉砌也散了一地。

不过,那些老柏树还挺着呢,野草和藤蔓在风里也是逍遥自在。

这画面,就像是世界忘了按下暂停键。

公园里的寂静,深得历史的味道,让人心里那个安静啊。

王澍想,史佚生可能就喜欢这份荒凉中的宁静吧。

在这儿,他能跟过去唠唠嗑,跟心灵握握手。

王澍明白,史佚生的故事,这地坛公园的每个角落都听过。

这儿不仅是他思考的地方,更是他找回内心平静的家。

王澍沿着被淡金色阳光轻轻抚摸的小径,缓缓深入公园的心脏。

他轻轻地走,仿佛脚下是一片未曾有人涉足的雪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打破这沉睡的宁静。

树丛中,那些连名字都懒得报上来的小虫子们在开着无声的舞会,而那一丝凉风,就像是夏夜里冰箱门忽然打开的感觉。

他突然停下脚步,因为他找到了那个家伙——史佚生。

那园墙在阳光下拉出一条长长的阴影,好像是午后懒洋洋的猫。

史佚生把轮椅上的椅背放下,就那么静静地躺着,仿佛他就是这片园林的主人,其他所有的声音和颜色都是他的陪衬。

秋天的阳光穿过树梢,像是顽皮的孩子在地上画画,那些斑驳的光影就像是历史的手指,在石阶上轻轻摩挲。

史佚生就躺在那里,他的眼神里有一种淡淡的从容,好像他已经穿越了时空的隧道,回到了那个辉煌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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