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让他进来。”贺轻尘扬声对着门外喊。
姜钧听到这中气十足,还带着焦躁着急的声音,微挑了一下眉,看向叶枫,眼睛疑惑,暗道:王爷这像是受伤了的样子吗?
就王爷的风格,小伤不必叫人,大伤也没力气叫人。
叶枫急成这样,他还以为,王爷昨夜洞房花烛的生猛,是错觉,又或者是回光返照呢。
可是这声音听着……像吗?
叶枫讪讪地笑了笑,慢半拍的低声解释道:“那个,受伤的好像是王妃,王爷是手里有血,所以,我一下,没说清楚。”
边说,边推开门,让姜钧先往里进,他慢腾腾地跟在身后。
“……”
听清了他的话的姜钧差点儿掉头就走。
女子受伤,找他作甚?
他对女子的伤病,可没多少了解。
何况,王妃好好儿地嫁进来才不过一日,除了王爷,还有谁能让她受伤?
是他理解的那种伤吗?
咳咳咳……
姜钧攥着药箱子的手紧了紧,这会儿掉头走是不可能的了,他狠狠地瞪了叶枫一眼,一张老脸憋的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屋里。
贺轻尘坐在软榻的一边,沈归荑眼眶通红,不想见人,贺轻尘便将她揽到怀里,背对着来人。
姜钧悄悄地打量了一下榻上的两个人。
倒是没看出是谁受了伤。
他皱着眉,不紧不慢地上前行礼,贺轻尘失了耐心,不耐烦地压低了声音:“磨磨蹭蹭地干什么?还不赶紧的,给王妃的手看看?”
“手?”
姜钧错愕地侧眸与叶枫对看了一眼便快速近前。
他迟疑了一下,将药箱子随手放到软榻的几案上,顺势在软榻边拉了张矮凳坐了下来。
“王妃,请将您的手伸出来些,老夫给您看看伤。”姜钧眉目冷清,淡淡地开口,边说边俯身去药箱子里寻他的脉枕和帕子等。
对着这个未曾谋面的王妃,他的态度清淡,相较于他平日里对贺轻尘的态度,那简直是天差地别。
贺轻尘扭头看向他,眼睛微微眯起,缓慢而笃定地落在他身上。
姜钧权当没看见,专心地摆弄他的工具。
沈归荑的手慢慢伸出,掌心向上,露出被她的指甲深深陷入,几乎扣烂了的手心。
其中还有一个痕迹上,明晃晃地立着一片断甲。
一看就很疼。
姜钧一怔。
旋即不动声色地移开眼,从药箱里四处翻找了一下,找出两瓶药,递给贺轻尘:“王爷,一会儿老夫会将王妃手里的这小东西夹出来,您记着,得立即将这一瓶药粉倒上去止血。”
他的手指着贺轻尘手里的一只白色小瓷瓶。
确定贺轻尘记得后,他才又道:“这瓶不急着用,得先将王妃手心的血止住了,稍作清理,再上这一种,只是,这一种药粉撒上去,会有极强的灼痛感,王妃要记着,可不能痛的咬了舌头。”
这话,是叮嘱他们两个人的。
沈归荑的头靠在贺轻尘胸前,头侧向窗台,听到‘灼痛’二字时,身子颤了颤。
贺轻尘只当她是害怕,单手将她扣紧了些。
“知道了,你动手吧。”
姜钧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拿了一个夹子一样的东西,小心翼翼地隔着帕子,抬起沈归荑的手,夹子刚碰到断甲时,沈归荑便下意识地缩了缩手。
“你轻点啊!”贺轻尘气急败坏地瞪了他一眼。
姜钧:“……”
扎手心里不觉得疼,老夫这还没开始呢,就疼了?
姜钧心里暗暗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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