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生死,没人会真的一而再再而三地放松警惕,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所以在丁三石过于谦卑地示好时,雷济平便做好了随时被偷袭的准备。

果不其然,虽然丁三石和整片庄园里都没什么灵质波动的痕迹,但是这不妨碍现代人才用同样有效、甚至可以说更有效的武器。

那把藏在楼上的大口径枪械足够致命,若非他提前做好准备,这副身体恐怕一枪过后便会被彻底扯碎。

“你在好奇我为什么还不杀你么?”

雷济平再次背过手去,开始绕着原地不动的丁三石缓缓转起了圈。

“从一开始我的小命就在你手上,这没什么说的。”丁三石对自己的任务没什么异议,就连一号都能被安排去送死,同样是完全依附食死徒才有今天的他落到这般田地,他并不意外。

“你在拖时间,说不定一会还能看到你不肯说名字的那个皮手套。”雷济平笑了笑,“不过这次不一样,我调高了灵敏度,祭墨那种异人只要离我两百米远我就有感觉。”

拖延时间?丁三石心里叹了口气,如果这真是针对雷济平的陷阱,阡池远又怎么会不在附近呢。

另一边,被祭墨近身的奇耻大辱让雷济平在心底拔高了对食死徒的警惕,原本在一号离奇送死之后还感觉不明显,但是随后又得知仍然有食死徒高层在堂而皇之地办派对,有时候还会落单出场。

这完全可能是陷阱,既然如此,雷济平为什么不把这次行动当成陷阱呢。

不过他此时内心并没有表现得那样轻松,藏在暗处的敌人太多了。

天色越来越晚了,浓郁的深夜一点点吞噬了屋内,超自然的黑正向着这边蔓延。

砰!砰!

仓促的枪响几声掠过,一道身影从三楼跌落,干瘪的身体,穿心的伤口,熟悉的死法。

没过多久,提着刀的狐重楼便原路返回,再次回到了雷济平的身边。

“这个是谁?”

丁三石叹了口气,没着急回答,反而先一屁股坐到了冰凉的地板上,“六号,用枪的好手,一个很有射击天赋的家伙,三十来岁,他自己说高中的时候还参加过学校的射击队,差一点就拿奖了呢。”

只可惜,没等六号谱写自己的青春,校队不堪资金压力解散,又赶上家庭变故,东一件西一件的琐事瞬间把他从课堂上拽到了大街小巷上。

最后反而是中年加入了食死徒,才让他找回了曾经那种意气风发的感觉。

“混成食死徒,很多人都是身不由己的,就像混成地痞无赖也不是大家最开始的人生理想。”丁三石朝着雷济平眨眨眼睛,“对吧。”

不,哪里不对。

雷济平皱着眉头在原地定住,他总感觉似乎遗漏了什么事情。

顺着脑海里若有若无的灵感,雷济平蹲到了倒在地上没了人形的六号旁边。

这具尸体不对,但是,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提着刀的狐重楼此时也靠了过来,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还有藏在暗处的敌人,或许三号和四号就藏在不远处,自己人离得近一点相互也有照应。

嗤。

狐重楼把刀从墙壁里拔了出来,他已经被困在这个三层小楼里好几分钟了。

在雷济平让他去三楼处理狙击手之后,他便直接沿着楼梯来到了三楼,可入眼的却是一条狭长的延伸向远处的酒店走廊。

深红的毛绒地毯上零星绣着白色的斑点,贴着浅黄墙纸的两侧墙壁上列满一道道深褐色的门,低矮逼仄的天花板有些污黄,刺眼的白炽灯比门更密,延伸向缩成一个点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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