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博特已经彻底失去站起来的能力了。
距离他上次进食是三天前,他上一次吸血还是在昨天。
吸的是家族“统一配发”的狼人血奴。
异种之间冲突频发,吸血鬼们在和能满足他们吸血需求的异种战斗时总是会想尽办法捕捉活口。
没有办法,永夜城虽然没有白天,吸血鬼不用被太阳灼烧,但也没有普通的活人供他们进食。
凯博特作为吸血鬼实力与地位的最底层,血奴配给已经是最少了,三天仅有一次“享用”的机会。
加之总是被其它吸血鬼抢占名额,管理血库的吸血鬼子爵对这种明目张胆的欺压行为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实际他的“用餐体验”更加糟糕。
五天?一周?
最惨的一次他足足排了十天队才吸到一口血。
实力增长?先活下去吧。
他昨天吸到了一个狼人俘虏的血。
充盈的鲜血腥气冲昏了他的头脑。
如果他吃饱喝足,理智正常,他是不可能跑来狼人的地盘剪径的。
在吸血鬼的地盘里他还能勉强活下去,到了狼人这里,他死了就是死了。
他的第一次行动就引来了两只狼人的追杀,他没有被当场撕碎的原因除了狼人兄弟的杀心大发。
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的弱小,没有引来狼人失去理智的展开“追猎”,即使是一个伯爵也很难保证自己能在成百上千狼人漫山遍野的追猎下逃出生天。
凯博特没有勇气睁眼,也许他一睁眼就能看到狼人那明黄色的双眸在死死的盯着自己。
长时间突破极限的逃跑之后骤然倒下,彻底粉碎了他的体能,他现在就像是一个跑完体测之后又被告知成绩无效再测一次之后的大学生。
他希望狼人咬掉他脖子,或者把他丢进下水道里的时候,能够照顾一点用户体验。
一下就好,不要太痛。
白烈仔细观察这个家伙。
长得还算秀气,不知道为什么留着平头,不过能看出头发是黑色的,苍白的皮肤,张大的嘴里能清楚的看到四颗尖牙,稍尖的耳朵,看不到他的眼睛,这家伙从进入他视野开始就根本就没有睁开眼。
“这应该就是吸血鬼了,长得挺像人的嘛。”白烈做出了判断。
“小子,看着我,睁开你的眼睛。”白烈来到凯博特的身后,双手摁住凯博特的肩膀,他也有些虚弱,刚刚全力使用“杀机”成功瞬杀了两只追杀而来的狼人,加重了他的不适感,但比起眼前这个站都站不起来的吸血鬼,他还是好太多了。
“杀机”环绕在手上,血色丝线套在凯博特脖颈处,如果情况脱离他的掌握,斩首只在一瞬间。
听到陌生的声音,凯博特不可思议的睁开了眼睛,双目中的赤红因为他能量的耗尽渐渐褪去。
头转到一半,白烈捕捉到他眼中散发的红光,他知道自己的伪装应该可以起到效果。
于是他索性走到凯博特身前。
凯博特看到了眼前人的模样。
是眼前这家伙救了自己,这家伙看起来……
很奇怪,是的,很矛盾。
他身上的衣服和自己穿的一样破,但他的长相相当高贵,像他一样没有异化的特征。
猩红的双眸中有血色的能量缓缓流转,但看脖子往上他一定是一位公爵以上的高贵吸血鬼。
两个狼人的四截躯体分落两边,这样的场景告诉他面前的存在实力毋庸置疑。
但是脖子往下的装扮告诉他眼前这位异种的身份比之血奴还有所不如。
没有佩戴象征身份的家徽,没有象征地位的披风,衣服破破烂烂,甚至连补丁都没有,就连自己都能做到身上的衣服破损时打好补丁。
白烈还没有说话。
凯博特已经快脑补完了。
“这位……大人,一定是来潜入狼人的地盘有所图谋”凯博特内心闪过一丝喜悦。他似乎明白了。
永夜城不大,许多异种又擅长生育。
永夜城的粮食不够吃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他五十年前还吃过一次白面包配鲜牛肉,那还是在某个公爵召开的盛大宴席上,连他这样的骡马跪族都能混个八分饱。
现在偶尔的荤腥是吃一吃狼人或者其他什么种族的血肉,粘液怪入不了嘴;僵尸、丧尸的肉有毒;灵体的异种没有肉体的概念。
能入口的肉类少之又少,欢宴也闻所未闻了。
他每个月只有一块黑面包的供给。
这种面包又涩又硬,吃的时候要用水浸泡十五分钟以上才好入嘴,永夜城里水也很缺,干净的水源仅有三处,一处被永夜城里唯一的恶龙霸占至今,剩下两处见证了无数次众多有需求的异种举族之力大打出手。
吸血鬼们有一处水源,为了象征性地减少生者异种之间的摩擦,每处水源时隔几年就会轮换所有权,每个种族拥有五年,这五年里其他种族为了饮水会付出一定的资源,虽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但至少维持了表面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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