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战场,好像黑了下来。
似瞬间,又像是永恒。
无形的共振,逐步融入到眼前的天地,化作一方昏沉、压抑并诡异的‘界’,并透出阵阵森冷的寒意。
有精妙的幻象在浮沉,勾勒出一方栩栩如生的蛇罗地狱,扭曲蜿蜒着不断交织。
“嘿、嘿...哈哈哈~”
“嘻嘻嘻嘻,桀桀桀诶——”
“嚯!嚯!”
“...”
无数荒诞、诡异的景象,在一点点变得凝实,好似刻录深渊的画卷,却又比之更加令人胆寒。
恐怖的黑海变幻,倏尔布满虚空。
阴翳的视线源自昏暗,却又带着股慑人的凶光,好似能吞没理智。
无尽的哀嚎,从那瘫软成泥水、又霎时重聚出形体的畸变体中传出,宛若是要刺透耳膜。
断臂,残肢并脏器在不断地交织,开阖的血盆大口牵连肉沫。
螺旋的尖利牙齿,吞咽蠕动着生长在半裂开的蛇口上,伙同着无数的阴翳,一起疯狂地撕咬而至。
这幻象,明显足够的逼真,隐隐超出了想象...
“吼——”
终末,那曾经被埋葬的理智,在面临崩溃的刹那,终于是喧嚣、抗议了起来。
于是下一刻,有一道幽邃的视线垂落,带着几分淡漠、凛然,却穿透过了那层叠的乌云,化作为光束洒落。
“该死的!”
“真是阴间操作!!哪一家好人的幻术,用出来居然是这种鬼德行的?”
不由自主,有不满的抱怨声响起,径自传入远处的诡耳中。
这是浓浓的不忿和唾弃。
又或者,还有着几分嗤之以鼻,针对那施压,逼迫和以大欺小的恶劣行径。
以后早晚有一天,我要全部还回去!!!
倏尔之间,无声的视线隔着半场,遥遥地彼此对视。
下一刻,两人都读懂了对方目光之中的意思,是承诺,也是提前的约定。
所谓的志向和气魄,从来都是这样酝酿出来的~
只是,面对着亲爱的侄孙子,那魁梧的身影却是径自咧嘴一笑,隐隐露出几分哂笑来。
“谁又规定好了...幻术只能引人陷入美梦的?”
“有位先辈说得好啊!只要有用,一切偏门下作的手段,都可以是实力的构成。”
“反正老子信奉的,从来都只会是真正的实用性。”
“但凡赢了,黑的白的,就都是我来定——”
“嘿,小家伙你知道中了幻术又如何,解不开的话,可是只能就这么受着哦~”
恶劣的讥诮声音,分明带着浓浓的调侃意味,从远处徐徐传来。
甚至于,那若有似无的、腥臭的诡异味道,就仿佛是藏污纳垢数万年的水沟,令人心神恍惚,头晕眼花。
可是偏偏,辰没有丝毫办法。
因为强弱并不对等。
避不开干扰,破不了幻觉,他也只能是不断闪避着,一次次让开飞遁而来的诡异物事们。
终归...还是个弱者啊!
视线中,这些玩意儿一下子化作蛇影,一下子又化作肉团,堪称是千变万化,带着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压迫。
这些情况,从来都没超出辰的预料。
他明白导致这個死局的,究竟是什么诱因。
那一股死死卡着、仅比自己强上一小截的精神力,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可差了一线,又拼不过消耗,就基本上决定了,他什么都做不了。
尤其是,在这种极限的逼迫下,辰虽然能强行堪破幻境,却又每每会在下一刻陷入,简直防不胜防。
至于说什么‘爆发’...天,真以为普通的学徒级,会有这种手段吗?
当然不顾发力、更自毁式的攻击手段,梵诺斯族的传承中,也确实有着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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