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鹤躺在床上,呼吸不是很平稳,整个人的肌肉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让周景御唯一欣慰的是,至少能让他暂时的休息一下了,“谢谢!”周景御由衷的对江伶说了一句。

江伶抬眸看了一眼周景御,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目光扫过心电图,已经重新为周鹤打了吊瓶输入葡萄糖等营养液,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从目前看来,他的状态并不好,长期服毒,过于以来药品,你应该知道,他的身体现在严重亏损,即便有机会取出脑子里的那颗子弹,他的身体也熬不住,何况他这个年纪……”

江伶顿了一下,周鹤现在已经六十四岁了,和她的爷爷差不多大年纪,如果她的爷爷还活着的话。

“之前也去国外看过,但是那些脑科专家都说风险太高,有五成的把握,义父他……不愿意冒险,他总是觉得自己有很多事要去做,就这样拖到了现在……人被拖垮了……”周景御叹气。

江伶继续施针,这些金针带着浓郁的月华灵欲从周鹤的各个穴位输入他体内,也正因为如此,不能一次全部针灸,必须隔一段时间,刺入几个穴位,每一个穴位、次序以及间隔时间和施针力道都是很有讲究的,这也是为什么不是所有的中医都能用针灸中医的医术救人。

“江伶,真的没有办法救他了吗?”周景御的声音里透着疲倦的哀求,看得出他对这个老人是真心的孝顺。

江伶想了想,“他到了这个年纪,未必一定要坚持救治下去,这个道理,你应该知道的。”

“我不想让他有事,他也才六十四而已,他还有很多年可以活着,我也不想让他活得这么痛苦。”周景御静静的说着,“一直以来,我心里都反对他依赖毒粉,但是我更不忍心看着他被痛苦折磨。”

江伶突然伸出手指,勾起周景御的下颚,“周景御,你不该露出这种脆弱的一面,尤其是在一个女人面前,你要明白,在我面前露出你的脆弱意味着什么?不是意味着你信任我,将你的全部交给我,而是意味着,你将你的致命点暴露在我面前,我可以随时给你一刀。”

周景御甩开江伶的手,“江伶,你的确很凉薄,难怪你对你的母亲都可那般冷眼旁观。”

江伶轻蔑的笑了,“我只是比你更懂得残忍有时候也是一种仁慈,你对周鹤的仁慈,到了现在,难道不是一种残忍,你因为不愿意看到他被痛苦折磨,就放任他依赖药物的控制,你以为你可以一直掌控一切,但是可惜……就算这次东南亚那批货不出问题,他也熬不过这三个月了,那批货的出现,不过是加快了他死亡的脚步。”

江伶的声音若即若离,眼中分明的闪烁着讥讽,“我对我的母亲固然凉薄甚至是残忍,但是我比任何人明白,什么才是她最需要的,就如她当初教育我说那些话,女人总是需要自强自立一些,其实她骨子里是软弱的,正因为软弱无能,才总是嘴边一直强调着女人要强大,因为我们本身并不强大,这就是男人说的,女人天生就是口是心非的动物,人的心理都是如此,越是害怕什么,越是要大声的控诉什么,并不是说给别人听,有时候……其实就是在说给自己,在麻痹自己。”

周景御看着江伶,她倒是分析的很透彻,“那你觉得你自己强大吗?”

“呵呵……”江伶发出少女般娇俏的笑声,“我是否强大,当然是男人来评价,就如一个男人是否强大,自然也只能是女人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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