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监一来,贾协就得到解放了。
只见李少监如鱼入水,跟那两个男伎谈天说地,好不欢喜,一股常客熟手的景象犹在眼前。
两个男伎娇笑羞骂,说着说着就挪到了李少监旁边。
这可让贾协长松了一口气,刚才他还以为裤腰带要不保了呢。
又说了些闲话,吃了些酒菜。
贾协就图穷匕见的说道:“这次请大人来是有一事相商。”
“什么事呀。”
李少监没有在意,仍然笑着吃酒。
“关于掌印大人和咱们的事情。”
听到贾协的话,李少监心中“噔”的一声,他收起笑颜,用着令人琢磨不透的眼神看着贾协。
良久,李少监把嘴贴到两个男伎耳边,小声让他们暂时离开。
虽然知道李少监是在做正事,但他这个举动还是让贾协不敢恭维。
等两个男伎走后,李少监拿起茶盏,边喝边说道:“来,说吧。”
于是贾协站起身来,开始说服面前的李少监。
“天无二日,地无二主,这大虞国只能有一个皇帝,所以皇后和贵妃娘娘的争斗绝对不可能停止,而咱们这些依附于皇后和贵妃娘娘的人也会彼此争斗下去。”
贾协先是说了一些套话,然后话锋一转。
“掌印大人在宝钞司内势大,公公奈何不了他,只能藏拙避其锋芒,但李公公以为这样的局面会一直维持下去吗。”
李少监不在乎的说道:“为何不能,我这少监是娘娘求皇上得来的,他张三狗有什么资格削掉我的官帽。”
艹,这万恶的裙带关系,还有这掌印的名字多少有点不雅了,怪不得问谁都不知道,估计是掌印自己羞于提起吧。
贾协在心里暗暗吐槽道。
然后贾协清了清嗓子,厉声说道:“李少监这么想就算大错特错了,少监想想今年年底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李少监皱了皱眉头,轻轻摆头道:“想不出来。”
贾协则字正腔圆的告诉他:“今年年底是京察大计的日子。”
李少监被惊讶的窜了起来,嘴巴张大的能同时塞进两根黄瓜。
所谓京察大计,是吏部考核官员的制度,每六年一次,考察京城官员谓之京察,考核地方官员谓之大计。
当然,这是吏部在考核官员,跟太监们无关,但谁料本朝太祖太恨宦官了,也给太监们弄了一个“京察大计”,安排专门的人考核底下的太监,时间与吏部的京察大计保持一致。
到了太上皇当政的时候,深觉此政策太费工夫,也不利于自己的统治,于是修改政策,让各司监所的掌印大人来考核太监,而不再专门安排人来考核。
贾协这话的意思极其露骨,就是暗指掌印会在这次京察大计对李少监下手。
而李少监知道京察一事后,显然也对掌印下手一事深信不疑,证据就是现在他的脸上几乎明写着慌乱两个大字了。
看着李少监不复原先的镇定,贾协心中轻蔑一笑。
果然是个草包,要不然怎么可能身为少监这么些年,手下一个亲信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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