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不远处大路上正快速前进的一队车马,秦峻有些难以置信。
这一列车队不过百人,并未打出旗帜,故而不知是哪家车队。
秦峻发现那队伍中有两辆载人马车,装饰都极为平凡。
只是一旁有颇多仆役往来照应,其中十数人身上有甲,都隐隐护卫在第二辆平平无奇的马车中间,马车后是三辆辎重车,上面的车夫在拼命挥舞着马鞭试图加快速度。
可是此时道路早已失修多年,就连官道上也是坑坑洼洼,眼见着当中一辆辎重车的车轴就要负担不住,两个轮子像是醉汉一般摇摇晃晃。
即使如此,这一队人马也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是越发催动马匹,试图更快地逃离此地,看着就像是要逃离战乱的商队一般。
可是不说小沛正值战乱,交战双方已互相攻杀月余,商贾早已尽数逃离。
便是还留有一二未逃,怎么也不可能从小沛城中逃出才是。
毕竟高顺的围城安排极有章法,休说是商队,匹马单人偷溜出城都有难度。
这车队难不成是趁着两军交战溜出来的?可是为何不打明旗帜?
若是彰显出哪家商队,为了治下经济,双方都会有意识约束麾下士卒,不掠夺过多。这种不打旗帜的,劫了也便劫了,不会有任何说法。
所以,如此古怪的商队,定然与刚刚南门外的喊杀声脱不了关系,更有甚者,指不定就是刘备的财货!说不定刘备也在车中!
何况距离越来越近后,秦峻能看到的细节也越发多了起来。
只见那群带甲兵士顾盼之间尽是坚毅警惕之色,定然不是弱旅。做仆人打扮的骑士腰间似也别着环首刀,隐隐结成阵势。
秦峻心道:“这莫不就是我要等的兔子?此阵看着百人左右,多数无甲,也无弓弩,还有辎重大车,一看就是肥兔子啊!正合我新兵练手,大发利市!”
秦峻便唤来连仲聂壹二将,秘密吩咐一番,让他二人依计行事。
只见那车队越来越近,已经过了绊马索埋伏的军士所在,绊马索却并未着急升起。
此刻,埋伏在草丛中的兵士们甚至能够听到车队管事者焦急的话语声:
“快快快,莫要让贵人受惊!待到了陈留,家主必有厚馈!”
此时,在前方探路的几名哨骑所乘马匹突然发出惨烈嘶鸣,当即便重重翻倒在地,马身重重砸在地上,激起一阵尘土。
管事心下猛的一沉,丰富的经验告诉他,出事了。
正要出言提醒诸人列阵时,一只箭矢直直的向他飞来。
只听嗤的一声,仿佛是皮水囊被刺穿一般的声响过后,那管事便在众人面前捂着脖颈直挺挺倒下马去,双手还抓着射穿自己喉咙的箭矢,显然是登时立毙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稀稀拉拉的箭雨向骑士们笼罩而来。
秦峻不会告诉别人,他在瞄了许久之后猛的扣动弓弦,是因为被倒下的马发出的嘶鸣吓了一跳,无意间脱手而出。
不过既然正中靶心,那便是老天在助他,旁边军士敬仰的神情自然也可以全盘接下。
这时埋伏众人都纷纷跳出草丛,一个个拔出腰上环首刀或短矛,向着车队冲杀而去。只见在一轮箭雨后,车队中死了七个人,除了那个管事,便是五个甲士跟一个布衣仆从。
秦峻麾下都是精明士卒,在二位都伯的命令下都知道先集火甲士,故而才能取得如此战果。
这厢车队在突遭袭击的混乱中还未平复,多数仆从仍然慌作一团,即使有甲士扯着嗓子大喊,让仆从从辎重车上抽出兵器,也并未获得多少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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