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聚集在主舱中,随着舱外的水不断地渗透进来,舱中的水也不止附着在机舱表面,而是大量汇聚成团,漂浮起来,随即又在机舱中部的水平位置堆积。
苏央和涂冀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情况,尽管他们知晓深空的环境多变,有所预估,此时也难以理解这种现象基于他们学过的理论可以解释,于是两人俱是看向了祁思夜。
水最终流淌的位置,就是引力的源头,水流的指向,同时也是引力的指向。
祁思夜躬下身体,他的双眼正好可以穿过聚集的三十厘米厚的水层在水面以上视物。显然,在水的中间位置,有一个看不见的平面,在引导着所有事物向它靠拢。
水层的上下两面都在晃动着,从机舱的舱体处不断传来不规律的震动。由此可见,这个平面并不稳定,短暂的时间吸附大量的水造成的波动不会在短时间内平息,此时此刻,在祁思夜他们坠落下的那个水平面肯定依旧是大浪滔天。
祁思夜把自己的想法向两人说明,“这是雨国上空所有的?”
“不是,徐中尉没有这样讲过。”涂冀笃定道。
苏央躺在水面,她的救援装置也在水面浮动着,她侧转身体,将手臂伸进水中。当她的手穿过引力平面时,能够明显的感受到上与下的差别,血液的流动似乎遭受了阻力,臂膀一下子变得沉重。他们和这些水一样,自然的想要落向舱体的中间位置。
没错,舱体之所以漂浮在水中,不是因为浮力抗拒了重力,而是与水流一样,沉在底层。
“也许是飞石的变化引起的,在我们穿过这个位置之后,就产生了。”
祁思夜舞动手掌,感受水内压力变动,当水流划过他的指尖,又从他的指尖蔓延到他的手臂上时,他缓缓道:“也许是在我们回来之后。”
两人看着祁思夜,他又继续说道:
“我一直在想,既然飞石之间相互具有联系,那么用以制造深航机的飞石和已经消失的飞石集群理应也具有联系。可是在我们抵达那里时,我们驾驶的深航机并没有因此产生故障,所以,飞石之间的联系并非天然存在,而是后来才有的,可能是某种能够带动飞石建立联系的变化。”
“那么我们取走的飞石为什么会和天空中那些产生了差异性?”
祁思夜抬起手,那些粘附在手中的水顺着指尖滴滴划落。“飞石都是一样的,区别是它们所在的位置不同。有的会滴落,有的会上浮,有的聚集在一起,有的则分散开来。”
“可是,天幕一直都在上方。”苏央又疑惑道。
涂冀止住她,略微欣然的答道:“天幕不在上方,而是在四面八方。”
天幕包裹住紫星,对于紫星里的事物来说,不管是向下,向上,还是其他方向,都最终指向天幕。
这或许是一个较为合理的猜测,但还有很多事情不能讲通。研究者们对气层进行了长久的研学以及指派深航员从事诸多次实地考察,直至今日,还没有搞清楚。今日,祁思夜等人势必也不能通过短暂的思考得到结果。
“希望其他人能够安全吧,我们的深航机已经失去与他们的联系。他们的深航机也许能够有足够的降速时间。”
“我们是什么时候失去与另外六架深航机的联系的?”祁思夜追问道,但他知道苏央不可能回答他,苏央在落水之后就陷入了昏迷,她座舱中的仪器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损毁,控制台同时失去了相应的作用。
在撞击水面之后,机舱里的探测设备都近乎损毁,它们在被设计出来的时候,没有考虑水下作业的情况。当时唯一能够与其他深航机建立联系的就是祁思夜所着的深航服,他已经褪下它,将之放在独立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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