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孙老板,我跟您打听点事儿?”旁边桌说话这位,桌上摆了三张空屉了,他正拉开架式,打算吃第四屉包子,桌面摆满了空屉,冯老柱想清桌收屉,让他赶走:“甭动,冯老柱你把笼屉,给我摆着,爷我爱看着它们。”这主儿行为,行事,挺霸道。

这位姓董,四十多岁的年纪,身量不高,青面脸孔,蒜头鼻子,蛤蟆眼,长相透着几分阴坏,这主儿,跟前门外一片,是有名的青皮,年轻时跟天桥市场混掮客,折腾房子、卖地皮、拉皮条、倒人口,坏事可没少干,外号董德冒,家住珠市口的九道湾胡同。

前些日子,董德冒傍上个有钱的主,原庆爷府的后养儿子,那主自称庆熙王爷,他请董德冒给他当师爷,替我庆熙出谋划策,算计人。

这些日子,庆熙打算办个戏楼,他看上鲜魚口蔺家的戏园子,他想打算收下来自个玩。

主子刚动了个念头,董德冒就忙去戏园子打探,背着手挺着肚子,跟前台后台转个遍,瞧着看看那,问过喽,跟在屁股后面的蔺之相听出来了,话里话外,是有主家想打着戏园子主意:“董先生,您家里客厅请!”

董徳冒没打算进家门,今儿个他只是传话来,他拉着官腔,斜眼瞧着蔺之相:“庆熙爷在肉市正阳楼等着你,你跟我过去,你去给庆熙爷回个话。”

“回话,回个什么话?”董徳冒这话说的,让蔺之相是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

“装他妈什么糊涂,走吧,甭让庆熙爷等着你啦。”

没折,歹去应酬,蔺之相象条跟屁虫,跟着董徳冒,拐进正阳楼饭庄,上楼进了雅座套间。

庆熙爷刚烧了两烟泡,今儿个抽大发了,有点头晕,这会儿正在高坐上打瞌睡。

蔺之相进来门,瞧是这位爷,肝颤的慌,手脚都不知如何摆放了,像个立本垂手侍立,欠人钱,被逮来的嘬冤的主儿。

睡眼惺忪的庆熙,睁开眼瞧了眼,这主弓腰塌背,瞧他那模样,是个人怂货软的秧子,他嗽了嗽嗓子问道:“你就是蔺之相呀?”

蔺之相点点头应道:“小的蔺之相,爷您吉祥!”

“噢,鲜鱼口里那泰和戏园子,是你家买卖?”

“是爷,祖上留下来的丁点的产业。”

“噢!”

这二人像开堂审案子,董德冒说:‘’蔺之相,庆熙王爷打算办个戏园子,巧了,王爷瞧上你鲜鱼口那泰和戏园子了,怎么这蔺之相,你开个价,庆熙爷这绝不还口,怎么样?‘’

庆熙玩弄着手里绿松石的捻珠,心里琢磨,这个董徳冒,办事儿还真是急性子,我着刚放个响屁,他就把人主家拎过来?:他一脸不屑的瞧着董德冒,跟蔺之相谈这桩买卖,本人向个局外人。

蔺之相,向董徳冒解释,戏园子不能卖的原由:‘’董先生,泰和戏园子,是我祖宗四代传下来的茶楼,您是知道它,跟鲜鱼口,少说也得一百几十年啦,二位爷,您说我这没灾没难,我那敢卖了这份产业啊?‘’

噢……?董徳冒想问下去,让庆熙举手拦住。

庆熙皮笑肉不笑,嘿嘿笑道:‘’蔺之相,蔺老板,要怎么说起来,我也是您戏园子里的老主顾了,您那戏园子办的不错,台子周正,场面不赖,你这样的戏园子跟京城里,还真找不出几家来。

再说了,跟你这戏园子里挂牌唱戏的泰和戏班,那几位老板,戏不错,跟鲜鱼口这地界儿,您这戏园子,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合的吉位。实不相瞒,您这戏园子,我看上了,我打算买下它,价钱哪,你随便开,我庆熙绝没二话。‘’

蔺之相为难了说:“庆熙爷,您这是抬举我,可卖戏园子这事情,您这是为难我,好嘛迁的买卖,您说我卖了它,往后我干什么去呀?‘’

嘿嘿……庆熙冷笑:‘’蔺之相,你是有钱不挣啊,要是嫌价钱不合适,我就给你开八千块现大洋,连你的院子,戏园子我一块收喽,听说前阵子,你老婆死了,我在送你个姑娘。他向隔壁套间招呼道:雪雁,你过来下,爷打算给你许个男人,过来瞧瞧,你相中不?嘿嘿……

一个粉黛白装的女人,前挺后撅的身框,像只大白鹅似得扭捏着,从套间里走了出来。

庆熙又咧着嘴调笑着问:蔺之相,你正眼瞧瞧这娘们,你得意不?”

八大埠,“凤鸣院”的三白之一,白雪雁。

蔺之相到是听说过“凤鸣院”有三位体白如玉的姑娘,分别取名:白凤凰,白蝴蝶,白雪雁,没见到过。

感情就是这样的娘们,脸蛋似玉,丰膄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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