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大莽子脑袋快要炸了。“司机怎么是望花她妈?”他曾经好几次想象面前这个李婶是自己未来的丈母娘。

“李,李,李婶?你,你,你……”大莽子结结巴巴,完全梳理不出任何逻辑,自然也不知道要怎么组织语言。

“小子,你咋跟你爹年轻时候一样式儿的,毛毛愣愣的呢,趟那尬哈?快起来,地上凉。”这几句话大莽子听起来太耳熟了,李婶平时只要看到大莽子犯傻,难免会要说他一通。但今天,虽然是同样的面容,同样的声音,但在此情此景下,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感让大莽子浑身感到彻骨的寒冷。不禁发起抖来。

“咋,咋是你啊,李婶!咋,咋是你啊!”大莽子都分辨不出这是他自己发出来的声音。

“呦,咋了你这是,咋不能是我了,你咋跟不认识李婶似的呢?别在地上给我耍狗驼子,快起来。咋着,还得让我去扶你啊?”

“不,不对,不对啊,李婶,你,你咋开上车了,你咋从里面出来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你,你…

“你这小子,越来越完蛋,咋说不听呢,你要这样,李婶可不管你了,叫你爹来揍你一顿你就老实了。我看你这出息啊,以后也别惦记我们望花。”

那个名字说出来的时候,大莽子脑袋里打了一个闪电,那道闪电几乎烧毁了他所有的脑神经。

“李,李婶啊,李婶,你咋还不知道啊,望花,望花她……”大莽子一边说,一边用手拼命的指卡车底下。“她,她死啦!她,她被你压死啦!呜呜,呜呜呜呜。”说出这些话,大莽子再也忍不住悲伤,嚎啕大哭起来。那是他唯一想象过,和喜欢过的妹子。

这时,李婶站起身来,扭了扭腰,“你呀,完蛋货,狗嘴吐不出象牙,一辈子没出息,跟你爹没法比。”李婶就好像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那么重要的话。

“李婶!望花,被你,压死啦………啊………啊……”哭声让大莽子吐字不清,他自己都没听清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你说你都多大了,大莽子,你咋这么不省心呢。”老太太走回到车门旁。

突然,她回头看着大莽子,脸上露出了一个难以理解的笑容,就像是那笑容不是她自己的,而是被一个无形的手拉扯着脸部,生生扯出来的。

接着,李婶以一种完全和她的年纪不相称的身法窜到驾驶室里,看起来那么的灵巧,就像一只猿猴。

李婶进去之后,车门没关,大莽子这边伤心的哭声未止,驾驶舱里就传来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声音。那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静夜之中却听得很清楚,就好像是什么软趴趴的东西被用力的吸到了管子里。很快,大莽子就闻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腥臭味,比地上支离破碎的望花所散发出来的味道更加让人无法忍受,这种味道从闻到的那一刻起就让人觉得无法呼吸,紧接着气味猛冲喉管,让人禁不住的大口呕吐。

大莽子一边止不住的呕吐,头脑中一边想着必须赶紧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但此时他只感到浑身无力,昏昏欲睡,很想就地躺下美美的睡上一觉,什么都不再管了。

他多希望今天只是一场梦。

他多希望梦醒来还能看到望花的笑容。

他决定睡醒之后,就马上出门去李婶家找她,也不管别人怎么说,望花怎么想,他得告诉她,他想娶她当媳妇。

大莽子走在下午烈日的阳光下,汗流浃背,他尽量贴着树根下的阴影走,但当头的太阳就像一个宣称所有地面都是它统治之领域的国王,没给阴影留下多少地盘。

“我爹要是知道我睡到这个时候才起床,非暴打我一顿不行,我一会得咋和他说呢。要不干脆,就说我去望花家了。他可巴不得我赶紧找个媳妇。要不真就以为我是个废物呢。”大莽子一边擦汗,一边奋力的走,

“那条小土路今天咋觉得这么远呢,可能是天热的关系。”

可是走了足有半个时辰,也没走到,

“咋了,我是走错路了?这怎么可能呢,我天天都从这走,那条路怎么还没到?”

大莽子回头看看,身后是一条弯弯曲曲的走过的路,看不到远处是哪里,而前面也看不到那条小土路。

“这是哪啊,我刚才心里瞎琢磨,把道给走错了?哎呀,我爹说的对啊,我真就是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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