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11月,东北寒风凛冽,深山里的大雪足以埋没到人的大腿。

刘建峰从试验场的小侧门爬出来,独自一人站在寒风当中。他想用这种彻骨的寒冷去对抗心中挥之不去的寒意。上级已经下达命令,中苏合作项目彻底叫停。自从两年前与首长的那次谈话之后,双方的合作就开始进入到貌合神离的状态,由于“闹钟计划”极其特殊的性质,又涉及到较为敏感的国际局势,双方都同意无论以何种方式结束合作,都必须遵守对西方国家严格保密的义务。

但刘建峰多么希望能看到项目成功的那一天。回想当年刚刚加入项目的时候所受的的那种震撼,他至今历历在目。从那一刻他就认识到,人类所知的局限性和宇宙未知的恐怖。即便是在这个被人类自以为征服了的地球上,人类自身又对地球了解了多少呢?甚至连自己的起源都无法追溯,甚至连自己的文明都无法考证,更不用说对整个地球上,还完全没有人类涉足到的超过80%的面积上,到底还存在多少没见过的,甚至都无法理解的事物。

“人类只是在地球表面较为稳定且环境较好的陆地表层上,苟延生存。‘’他想起这是李国梁之前对他说过的话。“生与死只是人类基于对已知生命规律所总结出来的认知,但从古至今,从蚂蚁到鲸鱼,从猴子到人类,地球上有无以计数的生物死亡,可是人类依然无法得知,所谓死亡之后,生命状态的全面准确论证。”

但自从“闹钟计划”开展以来,仿佛所有一切的未知都有了一个新开端,对于醉心于科研和立志探究未知的刘建峰而言,这是多么不可替代的人生经历。

可是因为不可抗的因素,“闹钟计划”被迫停止。

因为人类意识形态的不一致,连能够得知宇宙奥秘的机会都可以放弃。

这会是夜里9点多钟,野外漆黑一片,即便穿着两层厚厚的军大衣,他还是无法坚持20分钟以上,刘建峰手里的烟没吸两口,嘴唇就被冻的咬不住烟嘴了。他想撒泡尿就回到试验场,尿还没到地面上,就结成了冰晶,被寒风一吹,四散纷飞。

这时,刘建峰背后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

他猛一回头看。

原来是他的助理王成立。

“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我们一块。”刘建峰只能大声说,凛冽的风会把人的声音吹走。

但王成立没有出声。

刘建峰转身轻推了他一下,示意他回地下试验场。

哪知道这一推,王成立就僵直的仰面倒在了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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