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轻霞爷爷是双牌乡的另一个传奇。
他从小跟着周家老四身边,学会了识字算数,也学会做生意和人情世故。四九年没多久,周家老四死了,他不知所踪。
到了六十年代,带着在西疆娶的老婆回乡定居,还带回来一叠的奖状,于是成了光明村的村干部。
到了八十年初,他带着刘轻霞的二叔,先从摆摊卖老鼠药开始,到后来从南边倒卖蛤蟆镜和电子表,赚了一大笔钱。
最让人惊叹的是,很多跟他一样的弄潮儿,都被抓进去深造过。唯独他,不显山露水,一直到了九零年,才慢慢露出锋芒。
前面那栋独门独院,全用青砖修葺,灯火通明,看上去十分洋气的三层楼房,就是刘轻霞爷爷家。
“轻霞姐。”隔在铁栅门,明月如大声叫道。
“来了。”刘轻霞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看到明易之三人,笑颜如花,打开了铁门。
“来得正好,我们在切西瓜吃,井水泡过的,可凉了。”
一只黑狗从院子里的桔子树下窜出来,看到明易之三人面生,想在主人面前表现一把,冲着他们龇牙咧嘴,吓得明易之双腿发软。
刘轻霞一个侧踹,把那只黑狗踢回桔子树下。
“老实点,今天家里全是客人,你要是再敢龇牙咧嘴,明天就摆你上桌。”
黑子趴在树下的狗窝里,委屈地呜呜了几声。
站在院子里,抬头一看,更看出这栋楼房气派,明月如和张安全满是羡慕。
明易之心里却是一咯噔,妈呀,这楼房跟梦里一模一样。
案发现场啊!
穿过院子,走到客厅里,这里亮如白昼。抬头一看,屋顶挂着城里都不多见的日光灯。
灯光下,客厅中间是一张圆桌,围坐着几个人。
上首位置是一位老人,六十多岁,圆脸宽肩,慈眉善目,正是刘轻霞的爷爷,刘老爷子。
旁边坐着一位六十岁的高挑妇人。
瓜子脸,深眼窝、长睫毛、高鼻梁、尖下巴。虽然脸上多有皱纹,已见苍老,但是雕塑般立体美的五官,展示着她年轻时的美貌。
难怪刘轻霞长得这么漂亮,刘鸷腾长得这么帅,只比自己差一丢丢。
旁边坐着一个男的,三十多岁,跟刘鸷腾和刘轻霞的眉眼有三四分相似,他是刘家二叔。
对面坐着石琳。
下午在机耕道上,她宛如一朵山野中的牡丹花,格格不入。现在坐在这里,成了小园子里的牡丹花,格格不入的程度,减少了许多。
一位三十多岁的娟秀妇人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
她是刘轻霞的二婶和堂弟刘耀腾。
刘老爷子目光一闪,嘴角的笑意更加和善。
“生孝哥的孙子孙女和外孙来了。稀客,稀客,快坐。”
坐下来后,眼睛一直在明易之身上打转的二叔开口道:“阿易,我哥说你成绩好的很。这次高考考得怎么样?”
“一个月后,我应该能和阿腾一起去沪江。”明易之谦虚地答道。
“去沪江?”
“是啊,我去复澹报名,他去沪江师大报名。”
二叔刚好咬了一口西瓜,猛地被呛到,不停地咳嗽。
二婶连忙拍打着他的后背。
“吃个西瓜也呛到,没人跟你抢。”
不是我好吃,实在是这小子太能装了,吓到我了。你听他那口气,好像复澹大学是他家开的一样。
“沪江好,复澹好。”刘老爷子笑眯眯地说道。
“刘爷爷去过沪江?”
“没有。不过我学字算数的课本,是复澹的几位教授编写的,是五老爷从沪江带回来的。
你爷爷,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这几天在忙着收稻谷。”
“农活辛苦啊。天底下,最苦的就是做农民。最容易做,也最难做。”
刘轻霞拿起几块西瓜,塞到石琳、张安全、明月如和明易之手里,她自己端着一块西瓜咬了起来,嘴里还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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