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箱子都装上了马车,给武大郎留下一百贯钱。

高展回到屋内坐下,招呼武大郎在身边也坐了,说道:

“钱财是惹祸的根苗,这许多银两不论是留在你的家中,还是带在路上,都会给你招惹杀身之祸。

“我先拉去郓城,替你们买房、置地、开店,留下一百贯供你们使用。

“你和大嫂这几日便可收拾东西,随时搬来郓城定居,如何?”

“使得,使得。”武大郎忙不迭地答应下来。

武大郎想,潘金莲昨晚虽然说了绝不搬去郓城的话,应是是一时治气。

搬去郓城有利无害,万无拒绝的道理。

高展四下看看,不见潘金莲的身影。

料想她定然在气恼之中,便嘱咐武大郎道:

“武大哥,这几日你不许再做生意,也不要出门,安心在家收拾东西即可。

“阳谷县若是有人敢欺负你,天大事的都先忍着,交由我来处理。

“若与武大嫂有些个言语争执,让着她些,凡事到了郓城再说。”

武大郎连连称道,让高展放心。

高展起身告辞,武大郎冲着楼上喊道:

“大嫂快些下来送行,高知县要走了。”

楼上没有动静,扈三娘低骂“无礼”。

高展冲她压压手,笑着对武大郎说道:“武大哥不用见外,以后都是一家人。”

高展带着扈三娘等人出了门,抬头向楼上望去,二楼的窗户动了一下,反倒关严了。

返程上路。

来时四个人、四匹马。

走时多了一辆马车,雇了一个车夫,拉了四个箱子。

武大郎站在门口送行,直到高展等人的身影消失在紫石街的尽头才转身回家。

却见潘金莲插着胳膊怒气冲冲站在门内。

武大郎一笑:“高知县已经走了,大嫂却才下来送行。”

“呸!”潘金莲骂道:“谁要送他?”

武大郎诧异道:“刚才还好好的,为何又治气?”

潘金莲伸手问道:“钱呢?”

武大郎反问道:“什么钱?”

潘金莲怒道:“你说什么钱?四个箱子全让姓高的拉走了?”

武大郎恍然笑道:“那些钱啊,高知县给咱留了一百贯,我已经收好了。”

“两千银子,只给我留下一百贯?!”

武大郎笑着解释:“本来就不是给咱的。

“高知县治服了孙寡嘴和祝麻子,已是天大的恩情,如何还要钱呢?”

潘金莲大骂道:“猪狗不如的废物,你倒大方,那是孙寡嘴和祝麻子赔给我的钱!”

武大郎尴尬道:“大嫂如何这般不讲道理?

“若不是高知县,哪会有这些钱?孙寡嘴和祝麻子更不会赔钱。

“况且高知县说了,将哪些钱拉走是为咱好……”

“呸!”潘金莲厉声叱骂,“你脑子里装的是屎吗?把银子拉走了还说为我好?”

武大郎分辩道:“高知县说,把钱留在咱家,或者咱们自己带着上路,都会招来杀身之祸。

“他先拉去郓城,是给咱买房、置地、开店,等咱搬去郓城……”

“谁要搬去郓城?”潘金莲暴怒。

武大郎道:“不是说好的吗,搬去郓城有高知县替咱撑腰……”

“够了!”

潘金莲怒吼,“左一个高知县,右一个高知县,你干脆改姓高,认他做干爹!

“老娘告诉你,要搬你搬,我绝不搬!

“还有,你马上去追姓高的,就算追到郓城也要把银子给要回来。”

武大郎为难道:“这如何使得?”

潘金莲骂道:“如何使不得?要不回银子,你就别进这个门!”

将武大郎一把推到门外,“砰”地关上了门。

武大郎拍打许久,潘金莲睬也不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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