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边在屏风后,目光火热的盯着屏风中模糊的陈桥身影,他内心笃定陈桥绝非贪生怕死之辈,他绝不是那种为了名利之人,若为名利,必不可能轻易斩了王覆。

倘若苏家真能为陈桥所用,成为陈桥的踏板,那他的万民理论绝对能成功!

苏定边不由心潮翻涌,沉寂数十年的沙场豪情再次浮上心头,陈桥的投名状简直就是苏定边最好的一针强心剂!

拦路之人皆可杀。

倘若陈桥初心不变,那陈桥这种人简直是神明临凡!天底下真有这种大公无私的人吗?

苏定边越是细思便越是汗毛直立,心想,“真是一场豪赌,那毛头小子总是这样目不斜视地一往直前,但愿他走的路没有错!若是他真一心跟着苏灿造反起事,又是几人称帝的旧日结局,那我们万民营才真是遗臭万年了。”

话说两头,宴会上,剑拔弩张的气氛愈演愈烈。

握着陈桥衣领的官员青筋直跳,愤怒万分,但抓住陈桥衣领的手却一直打颤,出卖了他内心的畏惧。

陈桥俯视看着这名官员,盯着所挂腰牌,原来此人是学政使,名字叫房才名,是负责在武州监管各个区域政令的落实者,常年为天朝歌功颂德,自我洗脑,难怪会如此大的反应,不由心中嗤笑。

“房才名前辈,何必做一名徒有其表之人,你的忠义不必演于苏总督面前。”陈桥俯视愤怒的官员,居高临下说道。

苏灿倚靠靠椅喝着杯中酒,听到陈桥的话语,不由冷笑一声说道:“房先生常年替天子和安乐侯征徭役和歌功颂德,怕是不知道此时不仅内忧外患未定,更是流患四起,要知若无武安侯坐镇天都,以血补天,恐怕不知现如今有几人称帝,又有几人称王。”

“自古皆有死,人无信不立!今日我欲借在场众人头颅一用,他人必还诸位一个人人平等之新世界,若陈某失信,陈某也必以头颅以祭在场众人!”陈桥将杯盏用力往地上一掷。

房才名大惊失色:“你不能杀我们,你杀了我们就没有人替苏灿做事了!”

苏灿不由冷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底下如此之多的读书人,怎么会选不出一个酒囊饭袋来替你继续享乐呢?

随着刀斧手的入场,众人意识到不妙后。

有跪地求饶没有风骨气节的。

有吟诗做骂以求史书留名的。

还有背靠天都高官的官员却依旧是一副面色如常样,他们并不相信苏灿敢动自己的。

当然更有玩了命的想往屋外跑的,

只是推不开大门,当他们进来后,门便从外面锁上了。

这一夜注定血流漂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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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桥走出院落后,落寞的抬头看了看天,摩挲在口袋里的半包万宝路,心中的迷茫困惑越来越重,自己真的不是一时兴起吗?自己的这种屠杀般行为,真的算是必要之恶吗?

陈桥心中仿佛有一个声音不停的盘旋在心口,反复叩问着陈桥

“我真的能创造一个理想的世界吗?”

“这些真的有必要吗?”

陈桥感觉有一种恶心的呕吐感突然上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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