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准备坐下的虞瀚东愣了下,站起身来,望着他。

阎沛则安坐如故,对着虞瀚东问道:“瀚东,你意下如何?”

这个时代的剑手最重荣辱,一旦提出挑战,如不被接受,会引为奇耻大辱,过激者会将挑战对手当作仇敌,最后往往造成不死不休的惨剧。虞瀚东自然不想得罪眼前这名剑手,他无奈道:“那我就向冷兄讨教几招,大家点到即止,如何?”

阎沛抢着答应道:“只是切磋,自然点到即止。冷护卫自然没有问题。”

冷佥道:“一切听公子的。”

由于今日只是出来游玩,不曾想到要动武,虞瀚东等人并未带兵刃,冷佥向同僚借来了一柄长剑给虞瀚东。

虞瀚东拔剑出鞘,虚劈几下,觉得还算趁手。

两人在凉亭外的空地上站定,相距十步的距离。

潘大牛等三人站在了虞瀚东这一方,阎府的家将们自然站在了冷佥身后,两方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对峙的冷佥和虞瀚东。

阎沛坐在凉亭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俩,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冷佥抽出手中长剑,他并未丢弃剑鞘,而是牢牢握在左手里,跟着他身子前倾,摆出一个弯腰矮身的姿态。

虞瀚东见其姿态,立即生出警惕之心,尤其是对方手中的剑鞘,他猜测必要时剑鞘可能会发挥意想不到的效果。

倏地,冷佥率先发动进攻,他向前冲出几步,挥剑劈虞瀚东下盘。

虞瀚东见冷佥临近自己跟前时,竟一手撑地,双脚滑行过来,手中的长剑还不忘劈向自己的左腿,他也算了得,一跃而起,还不忘凌空下刺。冷佥改劈为挡,化解了虞瀚东这一凌厉的一击。短短数息,两人攻防互换,连所站的位置也交换了。

“好!”凉亭内的阎沛不禁拍手称赞。

虞瀚东死盯着冷佥的双脚,待他一动,先发制人,竟一同冲向了对方。“当——”两剑相交,迅即分开,跟着虞瀚东以剑柄砸向冷佥腰间。“笃——”的一声,冷佥竟以剑鞘挡下了虞瀚东这迅疾的一击,并还了一剑。虞瀚东衣袖被划破,闪身退后一步,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攻数剑。然而这几剑不是被冷佥以剑格开,就是被他手中的剑鞘挡住了。虞瀚东已然明白,冷佥手中的剑鞘主要起到防御作用,长剑则主要用来击敌。

数十招过后,两人斗得难分难解,虞瀚东一时竟拿冷佥没有任何办法,有时还险些中了他的招。

场外的人则看得如痴如醉,所有人像是摒住了呼吸,除了兵刃交击的声音,竟听不到任何声响。

过百招后,渐入下风的虞瀚东终于摸清了冷佥的套路。

冷佥再次挥剑攻来,虞瀚东闪身避开的同时,突然向左侧无人处劈了一剑。在场的人全都不明所以,以为虞瀚东心怯,所使的招数乱了,潘大牛等人自然焦灼无比,阎府的家将则面露喜色。

身在场上的冷佥此刻却吓出一身冷汗,因为刚才他攻完那一剑后,正准备将身子移向左侧,如果不是虞瀚东一剑劈早了,他早就血溅当场了。还没等冷佥镇定下来,虞瀚东已经欺身向前,与他拉近了距离。冷佥顿时无法施展剑、鞘配合的招式,于是想拉开距离。但他退一步,虞瀚东就进一步,一直死死地跟他贴近斗剑。这让冷佥缚手缚脚,难受无比。

又斗了数回合,冷佥慌乱之际改变策略,改以鞘攻剑守。当他以剑鞘戳向虞瀚东胸前时,虞瀚东竟一剑刺进冷佥的剑鞘内,跟着松脱手中长剑,伸手一把抓住冷佥的衣襟,一头撞了上来。

冷佥大惊失色,额头被轻触了一下,却并未受伤。

场外观战的人全都惊得目瞪口呆,他们平生从未见过以这样的方式克敌制胜。

冷佥垂首半天无语。

阎沛步出凉亭,正要说几句安慰话。

冷佥忽然朝虞瀚东拱手道:“多谢虞公子手下留情,在下技不如人,输了。”

虞瀚东捡起地上的剑和剑鞘,一并还给冷佥,诚恳道:“是我胜之不武才对。以剑术而论,冷兄胜出我何止一筹。我别无他法,只能以此不入流的方法侥幸取胜,实在惭愧。”

阎沛见两人都很大度,不由得开怀笑道:“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我们又何必拘泥于胜负呢?走,今晚我请你们去醉香楼一醉方休。”

众人顿时心情大好,拥着阎沛一起入城。

醉香楼是与舍园齐名的大酒楼,同在笠泽坊,如果说舍园清净典雅,那醉香楼则是一个热闹的所在。当晚众人在醉香楼中畅饮至通宵达旦,连不怎么喝酒的阎沛也禁不住喝了几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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