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大厅之外,红花柳绿依旧。沐辰、伯羊明二人走到那株樱花树下,亭前台阶的空处。云中崖挥手折下两根柳枝,向着空中一抛,两根柳枝虚不着力,在空中一转,径直飞向沐辰与伯羊明手中,更变得笔直,坚如金刚。

“以气凝元,草木花石皆可为剑?”沐辰心中暗赞云中崖的手段,手上柳枝一抖,舞了个剑花,随即便摆出了西山剑的起手式:风起生沙。

另一边,伯羊明同样挥指持剑,柳枝斜斜的垂向地面。沐辰神色一凝,伯羊明这简简单单的提剑姿势,却是内隐玄机,别看他现在的样子无招无式,实则全身都处于即放松又随时能暴起发力的状态。只要沐辰挥剑而来,他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应变,后发而先。

一时间,沐辰不敢异动。

二人身体不动,意志的交锋却已纠缠到了一起,各自的元气透体而出,激起阵阵强风。风起之处,以两人为中心,强烈的风压之劲,瞬间扫清了石阶上的落花,一片片樱花花瓣被风卷起,形成一条花龙,盘旋而上。

如此比拼修为,对沐辰来说实为不智,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略一试探,便不再坚持,当先一剑刺出。

剑一出,自有剑意。沐辰以柳枝代剑,却也在这一剑之中隐含了无匹剑意,经过不久前洗心池旁沐秦的指点,他已能初步掌握西山剑的真意。这一刺,外人眼中平平淡淡,伯羊明的眼中,却是一片荒沙袭来。霎时间,他就如置身于茫茫荒漠之中,四野空寂无人,入眼尽是戈壁。在这一片黄沙之中,寒芒乍现,剑光划破天际闪电般袭来,让人防不胜防。

“来得好!”

“浜!”

闷响一声,伯羊明关键时刻横剑,封住了沐辰的来势。紧接着,一剑过后又是一剑,伯羊明由这一剑瞬间摸准了沐辰的节奏,反手一剑,削向沐辰左肩的一个空当。

“惊人的天赋!”云中崖在一旁看得点头赞道:“我以前一直以为伯羊明是炼气的天才,小小年纪就能看破知俱,不想他还有这样的剑道直觉,就算是我当年与他相当的修为,也做不到比他更好!”

虽然云中崖言语如此赞叹,伯羊明这一便却并没有建功。沐辰自出剑已有想法,不会无的放矢。伯羊明挡住他一剑,就想抓住机会反击,却没能将其压制住,只不过稍稍挽回了一点先机罢了。沐辰早料到伯羊明能挡住自己的第一剑,挡不住才奇怪呢!只是没想到伯羊明瞬间就能抓住机会反击,但微一惊讶过后,他很快回过神来。

西山剑本也不是什么一剑制敌的剑法。这套剑法擅长于招式的繁复变化,几乎能应对从任何方向,任何方式袭来的招式,也能以任何姿势从任何方向出剑。沐辰剑出未回,却立肩出肘,以柳枝剑柄的位置,巧之又巧将伯羊明削向他肩膀的一剑挡开,并借着这一挡之势,剑锋又劈向伯羊明两处要害。

“来得好!”伯羊明再次忍不住赞喝。人说剑势连绵,一般用大江东去,滔滔不绝形容,可如今沐辰剑势如黄沙漫地,漫无边际。同样让人难以应对。沐辰换招之快,用招之活,实在让人匪夷所思。转眼之间,两人已经来往了几个回合。有时候,一个招式去式已尽,聚气回力可有可无的小动作,也能让沐辰用来应敌。《西山剑》伯羊明也听过,还看过其他人用,却从未见过有人能将这么一套不算出奇的剑法应用到这个地步。剑在沐辰手中,仿佛和它融为了一体。宛若如臂使指,要不是因为沐辰用的柳枝作剑,一些原本剑形能用的招式无法应用,伯羊明会更加难以应对。

就连云中崖看了沐辰的剑势,都暗中摇头,觉得伯羊明非要以剑法与沐辰对抗有些太过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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