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凌雪惜就从楼上下来,看到陈雨晚的时候她迟疑了,迈着迷茫的步子,挂着诧异又有些尴尬的笑,来到还没打开的栅栏门前。

“你怎么在这……”

“不然应该是谁呀?”陈雨晚歪着头,故意逗她,随后就笑眯眯地把东西递了进去说,“快去吃吧,要凉了。”

“啊,好,谢谢……”

凌雪惜从栅栏门的缝隙中接过早餐,红着脸逃离了现场。

看着她慌慌的背影,陈雨晚不觉笑笑。

见凌雪惜消失在拐角,他又看了一眼倒在角落里的北堂汛,陈雨晚就转身回去了

“萧晴晴的符还真厉害,够这倒霉玩意儿躺一会的了。”

陈雨晚走的时候还顺手把北堂汛买的那份拿回去吃了。

“唉,听说了吗?二班那个谁迟到两节课,在女寝楼下花坛里睡着了,最后让大妈发现的!”

雷子严作为基地一号大快嘴,一下课大伙围成一圈瞎说话的时候,就是他大显神通的最佳舞台了。

这新鲜事听着光想想画面就好笑。

“那就是晚哥弄的呀!”江浸月说。

蒋海平、叶渡舟、花雨天他们几个都十分好奇,雷子严也等着吃瓜,陈雨晚就把今天早上的事情大概讲了讲。

蒋海平不住笑道:“晚哥坏呀,哈哈哈!”

花雨天赞道:“小战术可以呀。”

几人正放声说笑着,一伙人气势汹汹地直奔这边走来,打头的那一位正是北堂汛。

见此状,陈雨晚这边的几人也摆开阵势,展开对峙。

北堂汛身上数处污迹,还有些灰头土脸,看样子没等收拾就过来了。

他来至近前张口便问:“你什么意思?嗯?”

陈雨晚挽起双臂,先慢悠悠地将北堂汛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才开口说:“什么什么意思?”

“别跟我装蒜!你他妈暗算我!”

“对,怎么地吧?”

陈雨晚说着一歪头,从容不迫,北堂汛强压怒火。

“行,你有种!我知道你对她有意思,不如咱们干脆比试比试!怎么样?”

“依你,那就今天下午,如何?”

陈雨晚全程没展现出怒意,对面不管是准备动嘴和动手的都吃了个闭门羹,没处发作,这一票人只得愤愤地回去了。

那帮人走远了,蒋海平说:“晚哥,你这范太正了!我要能给这学会了就好了!”

陈雨晚说:“啊,是吗?”

叶渡舟说:“是啊,太起范了!”

陈雨晚笑道:“哈哈,这也没啥,多练就行。”

上课铃响了,他们这伙人开心快乐地回班了。

“要出大事了!雪惜!打架了”

米媛舒急急忙忙跑进来,坐在凌雪惜旁边。

“怎么了?谁跟谁呀?”

“北堂汛和陈雨晚!一边带一大帮人,差点就打起来了!”

“完了,肯定是因为早上的事!”

凌雪惜想到今天早上诡异的事情,感觉头大了起来,趴在桌上,手抓着头发。

“怎么啦?宝贝?”

正巧路过的景阑依摸摸凌雪惜的头,又到前面捧起她的脸,手指在那白嫩的脸蛋上揉了起来。

凌雪惜抬眼是楚楚可怜的目光,见了自己最爱的大姐姐,便立马依偎到景阑依怀里。

“我好难啊!”

“谁让你招惹来人家的,记得要好好解决哦!不然今天就让他们打打吧,对这个年纪的男生有好处。”

景阑依宠溺地摸着凌雪惜柔顺的头发,两个人在这幅唯美的画面里依依不舍,直到上课铃将她们分开。

转眼来在下午,众家英雄集结战斗场馆。

“今天的事没必要闹大,按规矩来就行,我们只要师出有名合理合规,全面开战时理亏的就是他们。”

陈雨晚言罢,身旁闻者或愤慨激昂,或点头称是。

开战前上厕所的间隙,花雨天低声言道:“常言关心则乱,大乱当前却冷静至此,如果作为敌人,可怖啊。”

叶渡舟也低声叹道:“是啊,庆幸他是我们一方的吧。”

王主任在准备对战人员,两边班长杨齐天、东方振林上报了新名单,上面赫然写着当天下午第一场:陈雨晚对战北堂汛。

“来吧,两位少爷,时候不早了,开整吧!”

王主任张罗着,陈雨晚和北堂汛远远地互相看了一眼,起身上台,两边的知情人士们准备好站脚助威,一时间火药味弥漫。

踏上擂台,二人各站一边,北堂汛开口言道:“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陈雨晚回话道:“这件事没得商量,想放狠话也免了吧。”

“哼!行,那就用本事说话吧!”

言罢,北堂汛自腰间拔出一把聚水雁翎刀,架在身前,溢出一股水寒之气。

陈雨晚则由背后拽出黑刃悼寒鸦,横刀身侧,将装饰用的斗篷一甩,范特别正,引起场下一阵欢呼。

两人眼神凌厉跃跃欲试,裁判一声令下,双方却都没有急着上前,而是缓缓踱着步子,谁也不想先漏了破绽。

周旋中,距离逐渐缩短着,终于陈雨晚使出一记飞身旋转跃入斩让两人开始了交锋。

这一次试探性的进攻,就像是交流中要起的一个话茬。但在这种进攻十分危险,若是碰上技艺极其高超之人,抓住破绽便会一击必杀。

显然,陈雨晚不怕,一是有后手,另一是他单纯的胆大,敢于以身犯险。如同将倾大厦中起舞,无依无凭也疾驰,享受这种危险的平衡感带来的刺激。

在本次切磋中,显然北堂汛没有一击反制陈雨晚的能力,在防下这一击后,两人进入近身战。

这场对决可以称得上是备受瞩目,一班四少小团体、毕期忱与雷子严等密切之人、杨齐天与姚柳嫣等班委会成员、二班五行小队、凌雪惜女生团体……

王主任也在拭目以待,似乎对这种年轻人的青春对决兴趣十足。

这次准备看好戏的众人中唯独少了林暮沉,他因紧急通知回去参加潜龙组召开的会议。

听闻此次会议是组内近年来唯一一次要求全员参加的,甚至在组织建立数十年来都是罕见的。

如此兴师动众,实在不符合潜龙组行事低调的作风。但这一次,是确确实实有着全员出席的必要,因为就在前天,身为潜龙组的始臣元老之一的见龙在田以身殉职。

林暮沉来在潜龙组总部,距离会议正式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基层干事们三三两两在走廊里聊着。

“你说这突然开什么会呀,咱们任务才刚完成一半,这不是耽误事嘛!”

“是啊,一年半载也不开次会,偏偏这个时候……”

听起来,似乎有一些抱怨的声音。

林暮沉继续往里走,出示自己“隐龙在林”的名牌,进入议事厅。

里面四五个人,见林暮沉进来,正在争吵的飞龙在天和跃龙在渊各自停火了,不再说话。

“各位前辈。”林暮沉恭敬地说。

御龙主笑道:“小林来啦,见笑了,坐吧!”

林暮沉便就近坐在流龙在土旁边,见屋里气氛属实不对,流龙在土的脸色也很难看,便低声向其询问:“前辈,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流龙在土痛心疾首道:“唉!老田他……被人杀了,一家老小都……”

“这……什么人能……”

“老田他从不与人结仇,平生只好修身养性,没想到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林暮沉还想再问,这时御龙主说:“小林,会议结束后你留一下,这件事需要我们一起商谈。”

众人动身前往会议室,作为得了龙字名号的精英干员,林暮沉论资排辈在十人中排于末席,同时也不是正统名号的继承者,但这次被破格安排坐在御龙主的身边。

见了这群身怀绝技、脾气古怪的人,很难想象领导他们的是一个年轻女子。这任御龙主刚二十出头,比林暮沉大不了几岁。

一百来人纷纷落座,会议开始,御龙主一番演说,将此次事件的严重性、风险还有未来即将采取的应对措施完完整整传达了一遍。

散会后,这次只有林暮沉、潜龙勿用和亢龙有悔被留下与御龙主密谈。

跃龙在渊和飞龙在天火气还没消,龙战在野实在是太远回不来。

剩下的不说新人,就老资历都没有密谈议事的待遇,而林暮沉却能来,看来潜龙组对这个新人的重视程度可不一般。

至少,这位御龙主是。

她把林暮沉叫到自己身边坐下,说:“小林啊,田前辈和你们一起的那次任务,你和我详细说说。”

林暮沉感叹道:“唉!说来令人感慨,那样一个老英雄竟然……”

“谁说不是呢,当年进组的时候我是最年轻的,那时田老就像是山一般的人物。”潜龙勿用坐在一旁沉声道。

亢龙有悔短叹一声,道:“是啊,小林,为我们说说吧。”

“那日,我们一行共五人……”

林暮沉将那次袯除狱矢事件一五一十地讲述给了此三人。

“唉,南征北战一辈子,老了老了还落了个家破人亡。冥殿接引,我一定让他血债血偿!”

潜龙勿用义愤填膺地说,亢龙有悔在那里闭目沉思着,面如冷玉。

“冥殿接引……”林暮沉自言自语道。

御龙主忽然开口道:“小林,你一定要小心那个人,如果遇到他一定要逃!”

林暮沉问道:“这冥殿接引,究竟是什么来头?”

潜龙勿用愤然道:“他呀,不得好死的东西,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亢龙有悔道:“冥殿接引,疑名阎仞,年岁不详,来历不明。天屹五年,于南山鬼将军麾下任副将,如横空出世一般,共战大小十余役,未尝败绩。次年,三王之乱始,鬼将军战死,阎仞升任主将。天屹八年,钦、禹二王结为联盟,遂结识盟军军师乌土沉墓,时名晴远。二人天下无敌,号称震世双雄。盟军无往不利,先将浑亥王逼退至塞外。又过人王岭,大兵压境雷隐城下,逼得先皇御驾亲征。双雄与圣金十近卫于南山天险激战,十近卫战至全灭,双雄似乎元气大损,退兵。后二人不知所踪,先皇病逝于归途中,由其弟洵王登基,平三王之乱,改元天择,至此才到我们如今之世。”

林暮沉听罢道:“这世间竟有如此人物,沉寂多年,而今再次出现,难不令人担忧啊……”

潜龙勿用说:“而且他还是来找我们的麻烦,咱们要抓紧凝聚力量了,把龙战于野调回来吧!”

御龙主说:“嗯,我会逐个找他们谈的,此外袯除地狱这件事还要继续,之后将狱矢分散存在各地,他要拿便让他去拿,绝不能再减员了。”

潜龙勿用问道:“可是他们要这东西有什么目的?若是陷天下于大难该如何是好?”

御龙主无奈道:“唉,我怕的也是这个,但与其拱手相让,我更不愿意大家死了再被夺去。”

听完都不说话了,沉默片刻,御龙主对林暮沉说:“小林啊,你那边还要上课,先回去吧,有事我们随时联系。”

“好,我先回去。”

林暮沉辞别了各位前辈,回基地不题。

我们再说回陈雨晚与北堂汛交战那边,二人刀刀相碰,没有丝毫虚招。

此番对决关乎尊严,二人斗得格外刚猛,谁也不想在凌雪惜面前折了面子。

那陈雨晚刀刀攻往上三路,追魂夺命,攻伐似火。

这北堂汛招式坚决猛布防,刀法浑然,御守如水。

那几姐妹一改往日的活泼,不再玩笑,凌雪惜心中紧切,玉指攥成拳。

在猛攻下,北堂汛渐露破绽,陈雨晚瞅准这一机会,猛然搪开,横起一脚直踹心窝。

那北堂汛见躲不过忙一拧身,勉强避开心口,却远远向后倒去,刀差点都脱了手。

“北堂公子,我先下一合!”陈雨晚喊道。

北堂汛将那刀照地下一扎,猛得一旋。再看时,只见那北堂汛周身浪涛之气涌现,脚下扎住根,手中便动了杀机。

他大喊一声:“别得意的太早!”随后腰中发力,携着双臂奋力一卷,顺着刀口竖打一道碧波长浪,直冲陈雨晚中线。

此招来得凶猛,陈雨晚眼看躲闪不及,暗使炼羽之法,炼出百根铁羽抬手就是一道铁壁,将那道急浪挡下,顿时水光四溅。

二人斗得凶猛,且不知胜负如何,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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