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交到武库上官来处置,其上官必是囫囵搪塞,做做样子,大不了再换回部分新甲。

诚然,此次陆蔚故意闹到成都王面前,或多或少,确有让父亲陆机于大庭广众之下折损了几许颜面。但所折的这几许颜面,同样制造一轮“敲打”,所换的,是接下来两个月陆氏一门办事的效率。

更何况对他而言,兵甲绝非小事。他所经营的这支部曲,从一开始就是奔着“精锐”而去,陆氏一门的生死,可全押在他们身上了。

武库那帮宵小,愚昧短视,活该受戮!

尔后两天,总算迎来了一场大雨,一解憋屈了多日的闷热。

天气放晴后,入伏的天象越来越明显。

蝉声阵阵,枝叶沙沙,炎阳如针芒。

这一日一早,武库为后将军府呈送来了全新兵甲。兴许是因了最近武库人事变迁的缘故,库内诸事未及厘清,此番竟送来了二千数的兵甲。

府营乃陆机就任平原相时,便已经设好的部曲营,本有足数的兵装。

不过,陆蔚也懒得退还多余的五百兵甲,直接收入后将军府库。旋即,他假更换兵甲为由,再次邀了费慈,引了十几名扈从,押着这一批新兵甲往杜湾营去了。

还没进营门时,忽地听见营中喧闹不止。这喧闹颇为激烈,显然不是兵士们休息时进行搏击戏的嬉闹,更像是发生了争端。

陆蔚一行人,立刻加速来到营门前。

营门值守的兵士们,隔着老远已先看到了上官到来,当即一边快开营门,一边又分遣了人去营内通报。

“营内何故哗闹?”陆蔚向营门卫兵问道。

“禀大郎君,小人也不知,好像是有人违了营规,跟长官起了冲突。”门前兵士也不敢说的太多,只能就轻而言。

“违营规还敢犯上官?这还是兵吗?”陆蔚冷冷的说道,随后让费慈带着营门兵去接应新兵甲,自己则带着一众扈从进了军营。

刚入营,之前的喧闹有了收敛,似乎是因了门前卫兵赶去通报之后,让营中闹事者得知了主官莅临。身份悬殊,尊卑分明,再不消停,只怕会招致杀头之祸。

陆蔚径直来到事发之地,乃乔邵幢的一处营舍门前空地。幢主对等平级,乔邵幢出了事故,高坦幢不便插手。

这会儿,高坦也只是带着几名亲信,前来迎接陆蔚。

陆蔚看去,只见是几名只穿着军袍的兵士,正被另外十几名已经披甲在身的兵士团团围住。双方各带着不同程度的伤势,可见刚才曾有过动手。

他不急着开口,冷着脸打量了双方。

那几名被围的军袍兵士,年纪皆在十六、七往上,最大不过三十,尽管身形看上去颇为消瘦,不过一个二个,臂膊、额间筋络凸起,大抵是长年累月从事重度体力劳动所致。再仔细辨去,这几人正是之前习惯于营中搏击游戏的南阳郡乡党。

此时,人群外围,亦有另外二十多名南阳郡乡党,急切的关注此事。

至于那些披甲兵士,则由队主的所带领,队主名叫计彦,乃最初提拔的十名陆氏门人之一。他们身后,有一名年逾三十余的长者受较为显著,眼角划破了口,鲜血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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