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曲营建制已成,陆蔚让费慈将后将军府已经裁撤的兵曹部,直接转为部曲营的军咨曹,又将之前一直帮衬自己做事的安三儿迁任其中。

府营加杜湾营,合计两千两百员战兵,开拔后至少还有七八百的民夫,已属于规模不小的部旅了。设军咨曹,便是为了在“武治”之外,也加强“文治”。

诸如军纪、军法、后勤修补、医疗养护、兵籍奖罚,甚至牛羊马的管理,都离不了案牍吏的操持。这些工作,便全部交由部曲营军咨曹负责。

费慈本是司马曹部的军议掾,不过过去两个月里,其一直都伴在陆蔚身边,陆蔚索性便让其来统领军咨曹。

至于后将军司马孙拯,都称之为“世叔”了,调一个门生来用用,自当不在话下。

五月下,陆蔚昆弟陆夏再次来了杜湾营,转达了父亲陆机已经大为光火的消息。

“大兄,弟能说的,不能说的,可都是帮你说了。”入了陆蔚在营中的押房,陆夏赶紧解开了自己的衣襟,抄起了大案上原本是陆蔚的羽扇,不停给自己扇风,“不是弟不帮大兄,实在是大兄你也太不懂事了!”

这会儿,陆蔚在心里还在思索着陆夏前半句话,什么叫“不能说的,也都帮你说了”?不能说的,你干嘛还要说呢?

“自月初时,你回去处置了一趟孟亮那厮的事,一转头,你要跑回杜湾营了。前几日,阿翁一直找你找不见,我都帮你圆了好几回了。但这回,实在圆不住了。”陆夏坐在大案前的小椅上,一副唉声叹息的样子,充满了对陆蔚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你且说说,你都帮我圆了什么话?”陆蔚眯着眼睛问道。

“第一回阿翁问你去哪了,我说你跟我一起去跟乐三郎他们论道了。为了这事,我还特意编了一篇论说,说成是你的,让阿翁帮衬着指点一二。可算把阿翁糊弄过去了。”陆夏煞有其事的说道。

这时,有亲兵前来送水。

热得不行的陆夏,一把接过,仰头牛饮。

“哎,又一回,我说你跟公师夫人,还有乐三郎家的小妹邀去游园了。对啦,乐三郎家的那位小妹,长得还真是乖巧可人呢。不得了的是,人家可是还会煮茶呢。”陆夏说到这里时,禁不住双眼冒出了神光。

“怎么,看上人家了?”陆蔚以兄长之姿笑着问道。

“没有没有,你可别乱说,这话要是传出去,弟始终是被悔过婚的人,不好听。”陆夏涨红了脸,连连摆手说道。

“那之后呢?”

“之后,我跟杜家的二位郎君,跟公师夫人还有乐家小妹约好了,今后若有机会再回京城时,一并去游北邙山。”

“我问的是阿翁,阿翁之后呢?”

“哦,前两回弟可是帮阿兄帮到仁至义尽了。之后,孙司马也衬言了不少,说阿兄你有效吴子、长平候之风,非不该责,更该当奖。”

陆蔚心中叹息,论道、游园是为正经事,治军整兵反倒成了不务正业,这士族当的,想操心都成了罪过,如何不糜烂呢?

“以后遇到孙司马,叫世叔。”他强调的提醒说道,“孙世叔与我陆家同是吴郡乡谊,由南往北,相交已有二十余年,比你我年岁都长。别再这般没大没小,惹人生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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