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爱,不可淹没。

“这里有欲望,不可吻去。”

这是写在《涉过忘川》每一期杂志上的卷首语,不过全英国能说出这两句话出处的人不会超过两百个。

要说为什么?

因为这是一本巫师杂志。

全英国的巫师还不到一万,其中对诗歌感兴趣的更是凤毛麟角,幸好杂志的发行是面向整个欧洲的,要不然杂志社的编辑兼老板约翰·基廷先生,可能早就因为营收压力而停刊了。

“‘吾乃万王之王是也,

“‘盖世功业,敢叫天公折服!’

“此外无一物,但见废墟周围,

“唯余平沙空莽莽,

“伸向荒凉的四方。”

二十三岁那年,基廷先生无意间读到这首麻瓜诗人雪莱写的《奥西曼迭斯》,他无法形容他当时的感觉,但从那之后,他就有了一个梦想。

让巫师群体拥有自己的诗歌。

在追梦的道路上他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如今他已七十岁,依然不知道自己离那个梦想到底有多远,但他知道最近寄来的投稿是越来越差了。

基廷先生丢下手里的稿件,摘下老花镜捏了捏眉心,考虑着该如何下笔,才能在不伤及投稿人自尊心的情况下,让他不要再模仿古怪姐妹的歌词了。

天啊,最近的诗人连一点自己的思想都没有了吗?

他很想骂人,但他得忍住,毕竟整个欧洲愿意给《涉过忘川》投稿的巫师诗人也没多少,他得鼓励新鲜血液的加入,没准哪天就开窍了呢?

正当他苦恼之际,一阵茶香飘了过来。

基廷先生的眉头顿时舒展了。

“老爷,喝杯茶休息一下吧。”

穿着洁白枕套的家养小精灵举着茶盘走了过来,为主人奉上一杯公爵红茶。

基廷先生端起银制茶杯喝了一口,疲惫的心情顿时被浓郁香醇的味道治愈了。

他满足地呼了一口气,夸赞道:“谢谢,滋滋,味道一如既往的好。”

“我应该做的。”滋滋轻轻鞠躬,谦虚地回应道,但一扇一扇的大耳朵却暴露了他愉快的心情。

基廷先生突然注意到家养小精灵“衣领”中插着一个浅棕色的信封,“那是什么,滋滋。”

“新的投稿,先生。”滋滋抽出信封,并没有立刻递给基廷先生,而是带点犹豫地问道:“您要现在看吗?”

基廷先生并不想立刻看新的稿件,最近的审稿工作简直像粪土里挑金子,搞得他心累,只有滋滋泡的红茶能短暂地治愈他,他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地享受公爵红茶。

他刚想说不,却又注意到信封上那飘逸若飞的花体字。

“给我看看吧。”他改变了主意。

滋滋把信封举了起来,基廷先生接过信封,撕开封口,抽出只有一页的信纸读了起来,他先看到的是署名。

“星星与月亮小姐,笔名吗?”他咕哝着,继续往下读。

只有一页信纸,基廷先生却看了足足十分钟。

“老爷?”滋滋担心地喊了一声,但基廷先生却毫无反应。

滋滋更担心了,不由走近了,抬起手小心地推了推他的膝盖。

这次基廷先生终于有反应了,他木然地看了滋滋一眼,然后活气迅速回到了他身上,他整张脸都因激动而涨红,他站起来,像上了发条一样来回不停地踱步,手指不断弹着信纸。

“是的,是的,这才是我想要的,巫师的诗!”他猛的停止踱步,看向小精灵,“滋滋。”

滋滋姿态滑稽地敬了个礼,“有,老爷!”

“开工,立刻,马上。”

“遵命,老爷。”

……

西弗勒斯·斯内普从窗户边经过时,差点没认出麦格教授。

这位素来以严厉面孔示人的变形课教授,此时抱着本看不到名字的杂志,站在窗户边,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四十五度角仰望窗外的天空,仿佛低下头眼泪就会从眼角留下来一样。

斯内普打了个寒颤,裹了裹袍子快速从麦格教授身边离开。

然而今天不对劲的不止麦格教授一个,很快他又遇上了特里劳妮教授。

这个总是带着夸张的老花镜,一身零碎,没事就喜欢把自己闷在办公室喝闷酒的预言学教授,今天难得正常了一回,她安安静静地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景色,膝盖上摊开一本杂志,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不正常的人突然正常了才是不正常的,斯内普经过她时特意绕了个小弯。

但这还没完,斯内普走到城堡的外面,经过黑湖边时,看到矮小的弗立维教授正坐在湖边流眼泪,这位善于巫师决斗,勇悍过人的魔咒课教授现在简直没眼看。斯内普注意到他的身边也有一本杂志摊开。

斯内普觉得他们都不正常,但他懒得深究其中的原因,他不关心别人的事,除非邓布利多要他那么干。

他来到霍格莫德,走进三把扫帚酒吧。

“斯内普教授,老样子吗?”婀娜标致的罗斯默塔夫人问道,她一副愁肠百结的样子,看的旁边的几个老酒客眼都直了。

斯内普轻蔑地瞥了他们一眼,嗯了一声,注意到柜台上放一本杂志,这回他终于可以看到杂志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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