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章邯、王翦等一众将领,在攻打易州的战役中遭遇大败,折损了整整三万人马。秦始皇震怒之下,下令将四将斩首示众。

在这危急关头,甘罗挺身而出,向始皇奏道:“陛下,臣有一事相求,恳请陛下刀下留人。臣深知三军易得,一将难求。四位将军此次虽然败阵失机,但罪不至死。如今陛下正致力于并吞六国的大业,易州尚未攻破,若先斩大将,恐怕会寒了众将士的心。臣斗胆恳求陛下开恩,赦免他们的死罪,让他们戴罪立功,以观后效。”

秦始皇听了甘罗的奏请,沉吟片刻,终于准奏。

当驾官立即将四人释放,四将感激涕零,上帐叩谢始皇不杀之恩。

始皇道:“孤看在丞相的面上,暂且宽恕你们,但你们必须记住这次的教训,以观后效。”

四将叩头谢恩后,始皇又问道:“白起为何不见?”

王翦奏道:“白将军攻打西门时,偶遇孙膑,不知何故,竟坠马死于乱军之中。”

始皇闻言,不禁黯然神伤,叹息道:“可惜一员大将,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接着,始皇又问:“军师子陵为何也不见踪影?”

章邯回答道:“军师在台上作法时,因地雷震动而失去踪影。我们猜测他可能是因为折兵损将,颜面无光,不好意思回来见陛下。或许他已经前往名山洞府,邀请高人下山相助,以报此次战败之仇。”

始皇闻言,不禁叹息道:“孤如今已骑上虎背,势难下来了。”

于是下令蒙恬:“领孤旨意,速速出营前往咸阳求援。”暂且不提蒙恬领旨而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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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场激战之后,孙膑胜利回营,低声念动咒语,收起遁甲,一座整齐的营盘立刻显现在眼前。他升帐坐定,十二位门徒纷纷上前报功。

孙膑下令:“展旗放炮,随我出阵,与秦将会战。”

一声令下,他跃上青牛,众将紧随其后,出离营门。两杆纛旗前导,他们来到秦营,命旗牌官上前讨战。

蓝旗官迅速将情况奏报给始皇,始皇大惊失色:“孙膑果然未死,我如今兵力薄弱,难以取胜。传旨收兵回国,再作打算。”

王翦心中不服,上前奏道:“堂堂大国,岂惧弱小燕邦,微臣不才,情愿临敌擒拿孙膑报仇。”

始皇冷笑道:“先行官虽勇,不是孙膑对手,前者被他杀得片甲不留,如今不可再亵国威。”

王翦见始皇贬他,心中愤恨,跪行几步,口尊:“吾主在上,不是微臣夸海口,臣与孙膑势不两立,此一阵情愿以死相并。胜得这刖夫,将功抵罪。如若再败,自甘两罪俱罚。”

始皇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得准奏。

王翦辞别始皇,回到本帐披挂整齐。

他吩咐家将道:“我今日临敌,比不得往常,要与孙膑生死相拚,尔等须要尽心效力,共拿刖夫、自有重赏。”

众将一齐答应,愿去死力相助。王翦吩咐完毕,提枪上马,领众将出营。

一见孙膑,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王翦更不答话,拈枪就刺。

孙膑用拐架开,大笑道:“王翦住手,我有句金石良言相劝,未知肯从否。尔也是个好汉,天下常称起、翦、颇、牧,用军最精。如今廉颇、李牧、白起俱已归天,止留你一人,你可也识些时务,知彼知己,百战百胜。我的利害,你也尽知。你不如圈马回去,奏知始皇,撤兵回国,与天下讲和,万事皆休。少若迟延,料你难逃一拐之苦。”

王翦听罢,大怒道:“好刖夫,怎敢口发大言。”两手拧枪,分心就刺。

孙膑手中拐急架相迎。二人在场上动手,战了数十回合。

孙燕在营门掠阵,心中焦躁。暗想:“三叔本领,果然高强。”观见二人又战了三十余合,不分胜负。枪来拐架,拐去枪迎。战了多时,孙燕心中大怒,催马提枪来夹攻。

孙膑、孙燕二人,杀得王翦气喘嘘嘘。

全山众将见状,一齐围将上来。王翦敌着孙膑一人已难招架,何况又添上生力之人,更觉寡不敌众。两边军兵大杀一阵,秦兵叫喊连天,四散大败。王翦虚点一枪,杀开一条血路而走。

孙膑在后追杀,大叫“王翦哪里走,我赶来了。”举起左手,照头一拐。

王翦回头一见大惊,叫声不好,躲身不及,正打在后身,忙抱鞍吐血而走。孙膑见王翦去远,遂传令鸣金收兵,就打得胜鼓回营。

王翦挨了孙膑一记拐击,败下阵来,狼狈回营。王贲迎上前来,与众将合力搀扶,但见他脸色苍白,疼痛难当。王翦挣扎着上帐,跪在始皇面前请罪。

始皇看着他面如金纸,垂头丧气,心知不妙,便道:“我多次劝阻你,你却执意出战,如今受伤,我暂且不追究你的罪责。你先回营养伤,待伤势好转再来见我。”

王翦磕头谢恩,回到自己帐中,卸下盔甲,躺在床上,调治伤口。

另一边,金子陵在台上施展法术,原想攻克易州,不料却被孙膑的火阵烧得大败。李丛、展力趁机杀上高台,金子陵招架不住,只好借土遁逃脱。他自觉无颜回见始皇,于是前往东海云光洞,请祖师下山相助。

驾云而行,金子陵看见一座高山,峻峭险要。他心生羡慕,收了云雾,落在山中。四周一看,只见苍松古柏,翠竹摇曳,水声如涛浪,阵阵狂风从花丛中吹过。这景致果然不凡,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金子陵低头沉思:“好一座名山。人生一世,光阴似箭,争名夺利,到头来都是徒劳。贪恋红尘,又有何益?我金子陵虽在山中学艺,清静无为,但为了助始皇并吞六国,却落得杀戒重重,终日不得安宁。那段山水清闲的福分,早已九霄云外。我何时才能功成身退,回归洞中,逍遥自在,日诵黄庭,享受那无边之福?”

他叹息一番,又暗自思忖:“我看了半天,却不知此山何名。”

一回头,见旁有一个石碑,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药蓝山”三个字。

金子陵叹道:“好个药蓝山,真是个洞天福地。”

他看了多时,正欲前行,忽听得一声高喊:“子陵道兄,哪里去呀?”

金子陵闻声回头,喜出望外:“我道是谁叫我,原来是朱惠珍道兄。”他忙走几步,打个稽首,口称“道兄请了”。

道人还礼之后,二人便在一块卧牛石上坐下。

金子陵问道:“道兄不在洞中修炼,却在此闲游?”

道人哈哈大笑:“不瞒道兄说,我在洞里闲得无聊,常来此地与一位真人下棋逍遥。不想今日偶遇道兄,真是幸事。贺喜道兄身为国师,享受人间富贵,何等荣华。不知道兄一人来此药蓝山,有何打算?”

金子陵闻言,长叹一声,满面羞容,苦涩地说道:“惠珍兄,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虽然我现在身在秦邦,蟒袍玉带,官拜护国军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荣耀无比,但你哪里知道我心中的苦处。”

朱惠珍眉头一皱,关切地问道:“子陵兄,你在秦邦究竟有何苦处?不妨说来听听,也许我能为你分担一二。”

金子陵苦涩地将易州之战的败局,被孙膑的掩星遁甲诡计烧得片甲不留的惨状,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朱惠珍。他满面羞容,深感愧疚,仿佛无地自容。

听完金子陵的叙述,朱惠珍义愤填膺,他拍案而起,怒道:“原来兄长受了如此气恼,如今你打算去哪里?”

金子陵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沉声说道:“为人不把冤仇报,枉做男儿大丈夫。我此次回山,便是要请师父下山,捉拿孙膑,报仇雪恨。”

朱惠珍闻言,微微一笑,他摆摆手,轻松地说道:“割鸡焉用牛刀,想那孙膑有何本领,竟劳动海潮老祖。其实,此间便有一位祖师与孙膑有仇,我与你同去求他下山捉拿孙膑,易如探囊取物。”

金子陵闻言大喜,他急切地问道:“惠珍兄,你说的这位祖师现在何处?”

朱惠珍神秘地一笑,他指着前方的高山,笑道:“远则远千里,近则近一砖。你看此山是何山?”

金子陵想了想,回答道:“方才看那石碑,此山乃是药蓝山。”

朱惠珍哈哈大笑,他指着药蓝山,笑道:“可又来,这药蓝山的祖师你可认得?”

金子陵摇摇头,诚实地说道:“从未会面。”

朱惠珍解释道:“怪不得你不知道,当日这洞中的祖师,名叫黄伯阳,被孙膑所害,此仇未报。他的弟弟黄叔阳,便在此修真养性。你若去请他,他必然会答应。”

金子陵闻言大喜,当下二人便站起身来,一同前往。他们翻过了好几座山,忽然看到了一个洞门,一个童儿正在门口玩耍。

朱惠珍走上前去,问道:“你家祖师爷在否?”

童儿回答道:“我祖师在洞中,与秦真人下棋。”

朱惠珍吩咐道:“快去通报。”

童儿闻言,转身就跑进了洞中。不一会儿,他便跑了出来,恭敬地请二人进洞。

他们穿过三清殿,黄叔阳和秦真人已经迎了出来。黄叔阳好奇地问道:“这位是?”

朱惠珍介绍道:“这就是云光洞海潮圣人的门徒,奉旨下山扶助西土始皇并吞六国,官拜护国军师,姓金,道号子陵。”

黄叔阳拱手施礼,笑道:“原来是金子陵道兄,久仰久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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