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骂声更近,两头猎犬绕过独轮车,从左右扑过来,黑夜中,苏服白的视力远不如它们,只能看到两双幽绿迅速逼近。
抡起刚刚拔出的木矛,狠狠朝左侧砸过去。
左边的猎犬发出“嗷嗷”的惨叫,鬼火般的一双眼睛瞬间熄灭,再次睁开后明显黯淡许多,快速后退。右边的猎犬被吓到,也跟着后退。
箭矢循着犬吠声袭来,有了一定的目标,比之前略强些。连日的疲倦耗尽了力气和精神,连箭都有气无力,歪歪扭扭,且稀疏。
苏服白没有中箭,趁着敌人还没到,再次猛踹斜刺的木矛,连着几脚,木矛晃动,顺势将其拔出。
独轮车适时的退回来,他立刻跳上去,车轮快速碾过翻开的泥土,朝着夜色深处驶去。
身后,几支火把飞过来,他的好运气在先前用尽,一支火把砸在后背,疼倒不是多疼,可火焰迅速将衣服燎起,因为在后面,不容易拍打,他也不敢跳下车翻滚,用最快的速度脱去衣服,扔掉。后背上火辣辣的疼,肯定是烧伤了。
车轮自始至终没有减缓半分,驶入夜色深处,只能听到偶尔传来的清脆碾压声,枯枝和落叶被碾碎,声音渐悄,再不可闻。
从绝境中逃出,苏服白却没有半分欢喜,后背上疼得厉害,与此同时,耳边如呢喃的呓语再次响亮,死亡的诱惑钻入脑海深处,他忍不住的想要返身与敌人厮杀,无论杀死敌人还是被敌人杀死都可以。
这绝不是他的本意。
可呓语带来的鼓惑愈发深入脑海,和他的思维、情绪融合在一起,逐渐无法分清楚。
自己真的能在这样一个凶恶的世界里生存吗,早死晚死都是死,何必在苦苦支撑,父母,还能再见到吗,或许死了就能回去吧?
又或许这一切都是梦,他们是来将我唤醒的人,是在帮我的人?
即便理性告诉他不应该,可他无法做到始终理性,所有的记忆,所有的思考,全都越来越趋向于毁灭。
独轮车渐渐慢下来,已经被甩开的斥骂和犬吠再次传入耳中。
不知为何,后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开始缓解,耳边的呓语随之微弱,在脑海中生根发芽的名为毁灭的大树失去养分,理性回归,在它的抵御下,这棵树开始枯萎。
独轮车向前行驶,越来越快,将人声和犬吠甩开。
乌云悄然散开,清冷的月光洒落,穿过茂密的枝叶,斑驳的落在苏服白身上。
他惊讶的看到皮肤底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密密麻麻,如同丝线编织的大网。手臂、胸口、腹部,全都有,他卷起裤腿,解开腰带,视线所及,黑色丝线编织的大网无处不在,隐藏于皮肤底下。
月光毕竟暗淡,又经过枝叶的遮挡,无法看清这些究竟是什么。毛骨悚然,好像皮肤之下有无数裂痕,若不是皮肤的束缚,他整个人都会散开。
这种感觉让他极其的不舒服,心跳、呼吸都变得压抑起来。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苏服白猛然发现后背上不疼了,反手去摸,触碰到光滑的皮肤,没有一丝一毫受过伤的痕迹。
有过一次伤势愈合的经历,比现在严重得多,他没有太过震惊,只是好奇。
“上次也是在受伤之后,呓语的蛊惑突然变得更强烈,好像是伤得越重,症状就越显著。”
之前他直接开始自残,毫无抵抗力,这次好歹还能用理性去抗拒。
“伤势愈合,是跟刚才皮肤底下出现的古怪东西有关吗?是他们口中的神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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