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这些日子被左一桩右一桩事,折磨得快疯掉了,此刻在外人面前被许平之呵斥,她这心里的火就压不住了,“你拿我撒什么气!要不是你一心想要往上爬,害了女婿一家,咱们许家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要不是被军棍打得下不来床,他真想撕烂这婆娘的嘴!

当初一起谋事时,她可没有反对!

如今出了事,她还没遭罪呢,倒先推卸责任了!

大夫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辛,想出去吧,又架不住想听的欲望,于是就从容地站在那儿没有走。

这夫妇二人一个讳莫如深,一个口无遮拦,当真是绝配!

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之人他见得多,但如许家这样的,倒还是头一回见。

眼看许平之气得满脸通红,还不顾伤势想要起身,太医忙去扶,“许大人,气大伤身!您这身子可经不起一再折腾了!军棍不比旁的伤,年轻儿郎受了,尚且要吃些苦头,您这年岁,再不注意将养,那可是要落下病根的。”

许平之气得吹胡子,听了太医的话,倒是没有再乱动,但这怒意一时难消。

“宫里的贵人忧心着您呢,您可要注意身子。”

见他有所动容,太医又下了一剂猛药。

许平之听了一愣,随即就释然了,是啊!他的外孙女已经贵为贵嫔了,如今后宫空虚,封妃封后岂不指日可待?

只要他的外孙女登上后位,那将来,太子也要唤他一声外曾祖父!他许家成了皇亲国戚,封爵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有了祖辈承袭的荫封,许家在京都就算站稳了脚跟,再也没有人敢说他们是小门小户出身的乡巴佬了!

他缓了缓呼吸,想着自己对未来美好的憧憬,觉得背上的伤都不怎么疼了,说话时甚至带了些许得意,“太医说的是,那这几日,本官这把老骨头,就有劳太医费心了。”

太医一听他志得意满的自称本官,眸中闪过一丝不屑,不过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了,“好说,好说。届时还望许大人在贵人面前多多美言了……”

许平之得意地眯了眯眼,然后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秦氏气不打一处来。

这糟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想老来得子,新抬进门的两个小妖精简直夜夜都缠着他!

也不怕这把老骨头散架咯!

现在挨了军棍,可算能老实一阵子了!

她这么想着转身出了房门,就看那两个小妖精扭着水蛇腰并肩走了进来,说话时还搔首弄姿,一副勾栏做派!

这春日里虽已不算冷,她还要穿上比较厚实的衣裳。

这两个小妖精身上,仅一件薄纱遮羞,硕大的双峰随着身姿的扭动一耸一耸的,看着就要呼之欲出。

秦氏啐了一声,“我们许家虽非名门,可也是守规矩的正经人家,你们一副勾栏做派,做给谁看!”

两名女子面上恭敬地行了礼,但却丝毫没有将她这个当家主母放在眼里。

稍高一些的谭姨娘娇嗔一声,“哟,夫人这话就严重了,老爷病了,妾身们身为老爷的枕边人,自然要来看看的。”

身形丰腴些的云姨娘也附和道,“是啊,夫人,老爷说看着我们姐妹高兴呢!我们可不得来瞧瞧吗?”

“老爷受了伤,需要静养!你们穿成这幅模样,他如何静养!滚回你们的院子里去老实待着!若再出来招摇过市,小心我打断你们的腿!”

谭姨娘云姨娘倒没将她的威胁放在心上,只不过,这门还是没进去了,跺了跺脚,愤愤离去。

另一座院子里,许骁自从被锯了腿之后,脾气变得十分暴躁,日日不是砸东西就是打杀下人,就连黄氏也挨了不少打,如今都不敢靠近他。

丈夫废了,儿子也废了,她守着两个废人,两头受气,时不时都萌生一头吊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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