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的男人,冷峻面容,宽肩窄腰,背对光,平静地脸上透着一丝诡异。

身后是微黄浓密的银杏树叶,秋风乍起,裤脚吹鼓。

纪晚宁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紧张地盯着他,捏紧手心,下意识后蹭退一步。

男人唇线平整,神色看起来与平常无异样,但纪晚宁能感受那双深邃锐利眼里泛冷意,逐渐扩散。

良久后

她似乎听到一声冷哼,后脚跟一下定住,不敢再退。

男人上下地打量她一番,最后懒懒地道:“过来!”

纪晚宁微微一愣,心跳极速蹦跶,猜不透他用意,也不敢拒绝,小心翼翼的走跟在他身后。

女孩满腹疑虑在想他是不是发现什么,没注意前面有人,被撞得差点摔倒,踉跄几步。

男孩连忙道歉。

纪晚宁心不在焉地摇头表示没事。

男人突然停下,朝落后自己几步女孩望去。女孩半垂着个脑袋,揉被撞疼地方摇头。

商珩微微凝眉,开口道:“走前面来。”

女孩闻声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睛像夜里会闪闪发光的珍珠,脸上写着疑惑。虽不知他为什么要自己走前面,但按照他的要求做了。

商珩从她咬嘴唇小动作看出,她真的很害怕自己,从西义时候他就感觉出,在她提出那个滑稽的要求时,就知道她担心自己和京里那些人一样,在背后下黑手。

商珩莫名的生气了。

纪晚宁似乎察觉到他情绪,好奇抬起头瞧了他一眼,又不敢多看,垂下脑袋。

男人余光瞥见女孩秀气的眉头皱起又展开,好气好笑,该说什么呢!视线挪移女孩的鞋面,再顺着往上,微微抬了抬眉梢,刻意慢他半步,再看女孩眼里踌躇不决从未放下的警惕。

顿时气恼占据上风。

纪晚宁这才想起李荷她们已经等自己很久,恐她们找不到自己担忧,于是掏出手机,小心地看了旁边男人一眼,确定他没注意,查看手机页面消息提示。

“树晚,小琪被烫伤了,我先送她下去上药,一会儿你到山脚打电话给我们。”

纪晚宁连忙发消息询问:“伤得严重?”

看了消息时间,估计两人在下山路上呢,她回想刚才在红绸桥确定没看见她们,想是从超市那条路下去的吧

两人已经下山,她也没必要留在这儿,一会儿天黑了,山路就不好走。

她扫了男人坚挺的背影,犹豫想,自己提出先回去,会不会不礼貌?他会不会不高兴?

男人目视前方,鼻腔里发出轻哼道:“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像个贼似。”说完又觉得有点可笑,纪晚宁什么时候活得这么小心翼翼,说话做事得看别人的眼色,要是被她那个混账爹知道,估计不得气死,骂她丢纪家脸。

不知道想到什么,商珩脸色变得有些古怪,睨了身旁女孩一眼,这算是报应吗?

纪晚宁被说像贼,脸微烫,想了一下,开口道:“天快要黑了……”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商珩觉得又给她脸,故意环顾一圈,最后目光定在她身上,一改和善面容。

对纪晚宁来说他就没和蔼过。

商珩开口道:“纪家家教就是这样教的吗?丢下长辈独自下山?”

纪晚宁就知道。

她不说话垂着脑袋在男人眼里就是无声反抗。

男人抿紧唇角,墨眸静静地盯着女孩脑袋,心里嘿一声,没看出,瞧着不怎么吭声,还挺有脾气的。

他虽然温声的说,但纪晚宁能听出语气含阴阳怪气,胸口处堵着一股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他算哪门子的长辈。

在没来到中国之前,她知道一些基本的风俗文化,所以商珩的话,她能听懂,正因为听得懂才更生气。

中国的礼仪文化传承五千年,是一个非常讲究礼仪尊卑、长幼的国度。

他在讽刺纪家的家教。

关键是纪家和他很熟吗?据她了解,两家没达到仇人地步,但是见面也是脸红脖子粗,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脸,充当别人长辈。

纪晚宁小脸一垮,不情不愿的闭上嘴巴。

男人原本晦涩不明的心情,突然由从阴晴不定彻底转晴。

太阳已经沉落黑海里,只留下天际的彩霞,冥色的天空,她有些担心,偏头看了一眼身侧男人,耐心全无,心道,他还要逛多久。

突然男人脚步停下,出神地盯着大殿里的佛像。

纪晚宁敏锐地从那深幽的眼里捕捉到不一样的情绪,清眸一转,他在担忧,担忧什么?十分好奇一出生就站在顶端的人,拥有极强身世背景,超高能力的人,有什么能让他担心的事。

她小声地道:“那个……她们说这里很灵的。”

男人侧目而视。

“真的,除了不保佑发财之外。”女孩眨眨眼,透着天真,试探一句:“你要不要试试?”

男人不点头也不摇头,又转过头去。似乎说,他需要求神拜佛?

“……”纪晚宁,不求神拜佛,那站人家门口干嘛?当门神?

她仔细一想,以为他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进去,同时掩盖自己小心思。

咳嗽一下,故作贴心道:“嗯……我去那边等你。”指着一帮小年轻正投币的地方道,说完在一旁兑换了二十个币,留商珩在原地。

其实,她怕和商珩待在一块,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直觉告诉她,离他远点。

纪晚宁想到这里,她眉头苦皱,当你想离一个人远点时,会发现磁铁效应,他却总是出现你面前。

宝殿旁有个许愿池,池中有四个铜钟垂悬,大约有一米六高,钟的正中央是一个铜币孔,上面挂着一个小铃铛。

池底铺了一层厚厚的硬币,几条鲤鱼在池中游玩。主峰处聚集点比较多的就是,财神和许愿池。

因为池中的四口铜钟,上面分别写着:“财源广进、姻缘天成,平安顺遂、金榜题名。

纪晚宁过去时,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前头的人几乎都避开第二个,只投一三四。

池子前沿到铜钟大约有五米左右,投中的几率不高,排在她前面几个小年轻投的不是很满意,丧气离开。

待纪晚宁站近一瞧,原来第二是指姻缘的,难怪前面人专门按着财源广进丢。

一排站四个,纪晚宁站第一个,对着财源广进的小铃铛丢去,清脆地声音愉悦地响,旁边的男孩投来羡慕眼神,他丢丢十个才进一个。

纪晚宁得了乐趣,接着对着财源广进丢,没有想到丢在钟身上弹跳隔壁的小铃铛发出清脆声音并且进去了。

旁边的男孩惊呆地傻愣转过来了。

她讪笑:“晦气。”继续丢第二个,第一个是意外,第二像前头一样又被弹进去了。

男孩默默地道:“我让你站这里吧。”

纪晚宁婉拒,不用了。

她不信邪了,又投第三次。

当“姻缘天成”小铃铛再次发出响脆的声音时,她和旁边男孩目瞪口呆。

一次意外,两次偶然,那三次?真的天成。

关键是和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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