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是城西绣罗庄的宫老板邀请我过去一叙?”陈拾看着眼前传话的跑腿,又问了一句,似乎想确认这个消息是否真实。

见陈拾发问,那人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恭声答道:“回公子的话,的确是宫老板派小人前来传话,请您过去一叙。”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陈拾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稍微思考了一下,开口说道:“好,稍后我便过去!”说完,他从口袋里摸出几个铜元,随手丢给了那个跑腿。

看到陈拾扔过来的铜元,那名跑腿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连忙再次向陈拾行礼,他一边接过铜元,一边嘴里不停地说着:“谢谢公子赏赐,谢谢公子赏赐!”

陈拾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回去吧!

最近这段时间,轩月城的局势有些微妙,让人感觉到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氛围。

于是,水月大家第一时间就下令将绿绨软禁戏班里,不许她踏出半步。

陈拾心里明白,这是为了保护绿绨的安全,所以就没找水月大家求情。

而泷烟则坚持要陪莫彩衣守孝七天,就算她俩亲如姐妹,但她终究不是莫家的人,这种做法在礼法上有些不妥,不过没有人敢对此多嘴。

还有他那便宜师傅李铁,上次一战,由于亏空了气血,再加上年纪大,早已没了往日的精气神,人一旦老了,就愈发的思念故土,便在几位亲传弟子的护持下离开了。

再加上之前戏班里有不少弟子遇害,如今这里看起来冷冷清清,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热闹与生气。

陈拾回房的路上倒是遇见了一个熟人,陈晖,大家都叫他珲哥儿,之前自己还卖了一些淬体液给他。

陈晖拿着扫帚清扫落叶,看到有人经过时,他下意识的侧过身子,避免有人看到他的脸。

上次华丽帮突袭的时候,他被人砍了一刀,伤口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腹部,真的只差一点点,他就被一刀两断。

好在他命大,被救了回来,但是破了相,以后再也不能上台唱戏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在生死时刻终于突破,成为了一名一品武者。

他是父母送来拜师学艺,按道理来讲,既然唱不了戏,他就应该回家的,卖身契也可以还给他,可这小子也是一根筋,就算是扫地也不愿意回去。

“珲哥儿!”

听到这熟悉的称呼,陈晖下意识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当他看清来人正是陈拾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急忙用一只手紧紧捂住脸庞,然后迅速将头侧向一边,同时,他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慌乱:“陈……陈客卿,您找小的有何事啊?”

陈拾皱起眉头,语气严厉地说道:“把手放下,看着我!不过就是一道伤疤罢了,你难道打算一辈子都藏头露尾,不见任何人吗?”

陈晖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但他依然沉默不语,似乎想要将自己完全隐藏起来。

陈拾见状,忍不住呵斥道:“别再继续扫了,从今天起,你便是我的随行护卫。

现在,立刻,马上去换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裳,等会儿跟我出门!”

说完,陈拾便不再理会陈晖是否同意或拒绝,毅然地转身离去。

回想起曾经的陈晖,陈拾不禁感到一阵惋惜,那时的他虽说天赋不算出众,但胜在勤奋努力,原本陈拾对他寄予厚望,期待他日后能够有所成就,然而,谁能料到仅仅因为一道伤疤,他竟然变得如此怯懦退缩。

看来,要想让他重新振作起来,必须得下一剂猛药才行!

陈晖此时的心里确实心乱如麻,李铁师傅临走前曾找他谈过话,和那些魂归九幽的师兄弟相比,他只是毁了容而已,况且只是一道伤疤而已,实在是不值得放在心上。

外面的那些江湖人士,有不少可是以自己身上的伤疤多少为荣,再者说了,他已经是一名武者,就算是参军,最起码也是一名什长。

理是这个理,但指望一个才十三四岁的少年自行想通这些,谈何容易!

陈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他渴望有人能够拉他一把,但同时又害怕真的有人来拉他一把。

实际上,像这样蜷缩在角落里当一只鸵鸟,似乎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很快,陈拾又回来了,当他看到陈晖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时,毫不犹豫地飞起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

“喂,难道你没有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陈拾大声喊道。

陈晖此时心里委屈极了,虽然那一脚轻飘飘,还没师傅鞭子抽的疼,但是侮辱性极强。

“男子汉大丈夫,这么大的人了,要是再哭哭啼啼的,别让我看不起你,把这玩意儿戴上,跟我走!”

陈拾鄙睨的看了他一眼,随手丢过去了一张面具。

说是面具,但其实就是一张薄铁片,简单的捏出五官的位置,和苏琴墨送给陈拾的完全没法比。

陈晖犹豫了一下,此刻他的心里五味杂陈。

“还不跟上?”

“我……”

“记得出去后叫我公子!”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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