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有没有办法弄十七把陌刀?”其实卫铉本来想问如何才能续上家世,可是一想尔朱英娥贪玩之性,还是算了吧。
尔朱英娥奇道:“陌刀是什么?”
卫铉这才想到名字不一样,连忙改口:“拍刃。”
拍刃就是陌刀,大魏王朝已然出现。这种武器由斩马剑演变而来,刀刃两面开锋,可劈可刺。但是陌刀铸造工艺复杂、造价高、较沉重,且没有人将之演化成克制骑兵的陌刀阵,所以它在主流长兵器是“槊”的大魏王朝,只是偏门武器和礼器。
然而刘荣却认为陌刀集刀、剑、槊、矛、枪优点为一体,其破甲能力比刀剑强、劈砍能力比槊矛枪强;论及重量,其实不比槊重多少。
槊好是好,但并不适合所有人、并不与所有战将的作战风格全都匹配,刘荣就认为槊实在是太长了,并不适合他;他觉得长既是优势,却也有笨拙的致命缺陷,一旦两骑迎面交锋之时,将骑槊从敌军身侧穿透过,连抽回来都难,更别说是迅速致敌于死地了。也正是因为有此认识,所以他选择短了一截的陌刀当作长兵器。
卫铉看到刘荣陌刀不错,不比马槊短多少,也想将之弄成自己和师兄们的长兵器,取代功能相当的槊。
尔朱英娥也知道拍刃这种不受人欢迎的武器,恍然道:“原来是它呀!可你使得动么?”
卫铉见尔朱英娥知道陌刀,欣喜的盯着她的脖子:“你若不信,让我掐下你的脖子,一定能把你舞起来。”
尔朱英娥气得暴跳如雷,好想一巴掌甩过去。可是看了那张恼人的脸,着实不忍下手,只好把这口恶气憋了回去。
她瞪着卫铉,道:“晋阳工匠极多,打造马槊的能工巧匠也多,而拍刃刀刃与槊首极为相似,只是稍长一些而已,他们应当也会打造。可是使用拍刃的人极为罕见,若你专门打造十多柄,造价定然昂贵无比。”
卫铉说道:“十斤黄金够不?”
尔朱英娥反是愣住了:“金银铜昨天才送到卫家庄,你都没有看过,你舍得?”
卫铉的看法与她不同,摇头道:“金银再好,也要买到物资才行,若是买不到裹腹之食、御寒之衣物,金银与冰冷的石头一无二致。我们从河东带来的一点钱,愣是一钱都花不出去、愣是买不到一只家禽幼崽。究其原因,便是现今物资奇缺,人家全都不要钱,只要价值相当的物品,所以最后只能拿些盐去换。”
放在前世,卫铉以为古人以物易物的贸易方式是货币体系混乱、不健全、不成熟,亦或者某个王朝的经济体系崩溃。但如今看来,更多原因是物资异常短缺,而食盐在偏僻郡县就是硬通货,远比金钱实用。
接着,他又说道:“工匠们若能在最短时间之内铸造十七柄上品拍刃,又给我五十多套骑兵所用武器装备,这金银就算尽数给予他们又有何妨?”
“我让人给你铸造十七柄拍刃;另外买来铠甲七十副、马槊七十杆、横刀七十柄。至于你那一半黄金归我了,你看如何?”尔朱英娥的看法其实和卫铉相当,她也不喜欢闪闪发光、毫无用处的金银珠玉;在她看来,金银再好,也不如一头牛、一只羊、一石谷子实在。方才所说的物资只需交待下去,就能轻易拿到手。
只不过她当卫铉是个有意思的玩伴、朋友,现下又是一场交易,她觉得自己如果不收金钱,白给那些物资,等于是用高高在上的姿态来恩赐和折辱自家好友。
假如这样,朋友是当不长久的,也非她之所愿。
“可。”卫铉不知小姑娘心绪百转,问道:“能否据個人所需订制?”
尔朱英大气的一挥手:“看在黄金的面子上,我全部答应,你尽管道来。”
卫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问道:“果真?”
尔朱英娥敏锐的感觉到卫铉不怀好意,心下就是一突,可她把“狠”话摞出去了,只好硬着头皮道:“不假!”
卫铉说道:“刀刃则是用世上最好的铁,别人的刀首无异于正常刀刃,我的刀首下部两侧各弄两三个锯齿。锯齿既能卡住敌人的兵刃,又能刺入敌人身体之时,减少一些力度,以便抽出,而且‘撕拉’一声响,就能把敌人身子锯断。”
尔朱英娥知道大魏王朝的冶炼术极为成熟,既有炒钢之术、百炼成钢术……也有源自南朝陶弘景的灌钢法;正是得益于先进的采矿业、冶炼术,所以南北双方的重装甲具兵盛行于世。以晋阳杰出工匠的技术而言,锻造上好刀首实非难事。
权衡至此,她放下心来,一抬下巴,骄傲的说道:“太简单了。”
见她这么可爱,卫铉故意道:“为了减轻重量,所有拍刃的杆子用上好积竹木杺槊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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